這支筆開始在他身上勾畫。
身側鏡子清晰映照着兩人的身影。
顧絨一邊對着鏡子中自己身上的痕迹,一邊在陸嶼身上也留下相似的痕迹。
兩人相對而坐,身上的痕迹仿佛能拼接在一起。
“這裡是頸闊肌?感覺你的頸闊肌要比我的更長一些,也更硬一些。”
顧絨說得認真,仿佛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身體的異樣。
但陸嶼卻漸漸開始集中不了精神。
他的目光遊移在鏡子與顧絨之間,因為有了鏡子的加持,能更清晰全面映照顧絨的整個身體。
還略顯潮濕的發絲淩亂散着,幾縷額發掉落在顧絨眉眼間,鼻尖冒着細小的汗珠,嘴唇幾次抿緊張開,又拿牙齒咬了咬下唇,喉結滑動,鎖骨凹陷更深,胸膛上......讓陸嶼想到了熟透了的櫻桃,鮮豔欲滴。
腹部沒有一絲贅肉,肚臍小小的。
還有藏在睡袍下,那隆起的一小團,讓人忽視不了。
大概是盤腿坐着不舒服,顧絨一條腿已經從睡袍下伸了出來,緊挨在他盤起的大腿旁,小腿搖晃着,會偶爾撞擊到他身上,不晃的時候,透過鏡子,能看到顧絨的腳趾蜷縮在了一起,繃着勁兒,像是在忍耐着什麼一樣。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仿佛有什麼猛地撞了陸嶼胸口一下。
原來這人也不是無知無覺。
他隻是裝得......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而事實上也确實沒發生什麼。
隻是他......
“陸嶼,你出汗了。”
顧絨手中的紅色顔料在陸嶼身上又落下一筆,力道輕輕,仿佛隻是顔料筆的尖端輕掃了一下,莫名帶來癢意。
“不僅出汗了,身上也繃得很緊。”
顧絨反轉筆杆,用另一頭挑起陸嶼下巴:“你在看什麼啊,陸嶼。”
“在看我起反應的地方?”
有什麼驟然塌陷。
也有那麼幾秒鐘的時間,陸嶼腦中一片空白。
他甚至有些沒反應過來顧絨在說什麼。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陸嶼下意識往後仰了仰,同時雙手撐在地毯上,想要起身。
然而下一秒,卻被顧絨按着肩膀,猛地往後推倒。
當後背落在地毯上的時候,顧絨也坐在了他身上。
“你跑什麼?教學還沒結束。”
睡袍落得更散。
陸嶼幾乎瞠目結舌,又滿心煩躁:“這還怎麼學下去,你都——你下去,顧絨!你知不知道你——總之,總之就到此為止!”
顧絨幾乎要被逗笑了。
他突然又覺出陸嶼的可愛來。
“這很正常吧?你反應這麼大幹什麼?”
這樣的反問,這樣的語氣,幾乎讓陸嶼覺得自己才是小題大做的那個。
即使是這份上了,顧絨也神色淡淡,如果不看他坐在陸嶼身上的姿态,仿佛又在嘲笑陸嶼什麼,陸嶼也該慶幸,顧絨坐的是他腰腹的位置,可又不慶幸,因為有什麼在這個距離之下,哪怕是半遮半掩的姿态,也能看得越發清楚明了。
“你幫幫我吧,陸嶼。”
顧絨彎腰,湊到陸嶼耳邊,同時伸手,将陸嶼的手按在自己腰上:“我也幫幫你,怎麼樣?”
陸嶼幾乎有些應激般反駁道:“我又不需要——”
顧絨輕輕往下一滑,眼含嘲弄:“你确定?”
“你知道我們畫人體的時候,學校會經常請一些裸//模來吧,那些裸//模通常也有很多上了年紀的,五六十歲,他們可比你都坦然多了,一節課下來甚至能躺在椅子上睡着,哪像你一樣,讓你脫個上衣都像什麼貞潔烈男一樣。”
“你還是不是男人啊,陸嶼?”
陸嶼被這嘲弄的态度驟然激起了火氣,他順勢扣住顧絨的腰,上身發力,猛地掀起,轉眼就姿勢颠倒,轉而将顧絨按在了身下:“顧絨,你不要太過分!你是不是覺得我真反抗不了你?”
顧絨不說話,屈起一條腿,膝蓋猛地向上。
陸嶼悶哼一聲,伸手去制止,兩人在地毯上都想鉗制住對方。
紅色顔料都蹭花了,不知道是從誰的身上落到了誰的身上。
最後,顧絨兩隻手都被攥住,張嘴咬在了陸嶼的鎖骨上,随即又被陸嶼掐着下巴擡起來,對方有力的大手卡着他的下颌,讓他動彈不得,喘着氣又将他壓回了地毯上,腰腹貼着腰腹,腿壓着腿,仿佛生怕他再有什麼動作。
感受到了什麼,顧絨直接哼笑起來,倒是不再反抗了。
他伸出舌尖,舔了舔陸嶼的虎口。
兩人胸膛都在劇烈起伏着。
空氣中仿佛有什麼一點就燃,熱得人汗水流更快。
啪嗒,陸嶼鼻尖的汗水低落在了顧絨唇角,又被顧絨伸出舌尖舔去。
而顧絨的汗珠,則順着下颌流進了他的掌心。
那一瞬間,陸嶼腦海中仿佛有什麼在劇烈尖叫一樣,不斷拉扯着他的神經,讓他......
“算了。”
驟然間,猶如被生拉硬拽了一下。
陸嶼鼓動的胸腔都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