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有意思的。
顧絨還是第一次體驗這樣被搭讪的角色。
這具身體沒什麼限制,他可以自由支配。
不,不對。
還是有的。
這個被動抽取的身體病症,時不時就會彰顯存在感。
當然,有時候也有一部分顧絨自己的原因。
畢竟看見喜歡的事物,并為之心神意動,是人之常情。
為喜好生出欲//念,這樣的因果關系,顧絨完全沒有任何意見,但因為身體本身而發出的信号,毫無緣由,就變得越發渴求,那種陷入周期循環的焦躁和煩悶,仿佛總在催發和引導着人去做些什麼,難免叫人無端升起幾分戾氣來。
事實上這也并非是不可控的。
不然行動指南中不會建議他要以此為恥辱,極力隐藏,在關鍵時刻才要暴露在男主面前。
但顧絨最厭惡的就是忍耐。
克制,壓抑。
這些并不出自主觀意識的行為,真是讓人想毀掉什麼。
但這樣的身體,随意放任也不行。
脫離理性的存在,更讓人作嘔。
所以顧絨一直在有意識維持着某種平衡。
但不幸的是,長期得不到纾//解的身體,很會鑽空子打破平衡,這種情況下,并不會為顧絨的意志所左右和轉移。
這具身體亮起了紅燈。
它提醒着你:夠了,到臨界點了,該釋放了。
繼續壓抑,隻會換來更狠的反撲。
也因此,當察覺到身體陷入周期發作時間之後,顧絨一直在減少不必要的活動,必要的時候,可以當自己是顆蘑菇種在地上。
但偏偏在這樣的場合。
受空氣中躍動的荷爾蒙影響,渾身更像是有成群結隊的小螞蟻在攀爬,嘿咻嘿咻,喊着口号,到身體各處去作怪。
又像是有雙無形的手,總在騷動着你的身體,鑽入内腑,撥動血液,輕撫敏感的位置,但就像是在隔靴搔癢,隻為了引誘着往更深入的地方去探索,去渴求,欲//念因此叢生,聯合着各種躁動又暧昧的氛圍,要把人逼得無路可走。
就像趴在陸嶼背上的時候,短短十下俯卧撐的時間,顧絨就戳在了陸嶼後腰上。
渾身繃緊的肌肉成了最好的溫床。
孵養着,碾//磨着,做俯卧撐的動作也成了這具身體沒有下限的借口。
也不知道陸嶼有沒有注意到。
反正顧絨起來的時候,煩躁成幾何倍上升。
他沒夠。
但能裝。
還能捏陸嶼的脖子誇誇他。
就是下次多做點兒比較好。
或者做慢點也不錯。
不過前面有些濕了。
在冷風中透着涼。
這就更讓顧絨有些煩躁了,差點兒裝不下去。
正好泡溫泉洗一下身子。
但周澤楷卻在這時候湊過來,說的這些話,不得不說,有将顧絨注意力分走一些的效果。
誰能想到此時和周澤楷說話的顧絨,現在身體究竟是個怎樣的狀況呢。
——陸嶼大概能猜想到。
但他一直不确定那究竟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不然怎麼解釋顧絨一派淡然的表現?
甚至現在還有閑情和别人聊天。
溫泉會館坐觀光車幾分鐘就到了。
來這裡的遊客也不少,不過黎栀夏和向婉妍提前定了私人場地,還是露天的。
陸嶼知道後有些躊躇,皺着眉。
但看了眼顧絨,他還是走過去,問黎栀夏和向婉妍花了多少錢。
“你想和我們均攤花費嗎?”
黎栀夏反應過來,連忙笑着擺手:“不用啦,反正是我們主動邀請你們一起過來泡溫泉,怎麼還要你們來分攤花費呢。”
說完,還和向婉妍對視了一眼,兩人一起笑眯眯看着陸嶼。
“更何況要是别人知道你願意來跟我們一起泡溫泉,他們都要嫉妒死了好嘛!我們可是賺大了诶。”
向婉妍胳膊杵了黎栀夏一下,黎栀夏又杵了回去。
兩個女孩笑嘻嘻的,說話也滿是好意,弄得陸嶼還有些不好意思,但又皺了皺眉,有些想解釋點兒什麼。
“我說陸學弟,你這也太客氣了。”
邱鳴抱着手臂站在一旁,像是實在忍不住開口道:“婉妍她們是好意,你算的這麼清楚,就顯得有點那什麼......不知好歹了,知道吧。哎,我說話有點直,學弟你别太較真哈,意思就是那麼個意思,而且包下這地方也用不着多少錢——”
“是啊,被邀請的不用這麼客氣,那不請自來的呢?”
顧絨聲音在邱鳴背後響起:“上趕着湊上來,還要沒皮沒臉說别人,搞笑呢?”
“不是,你說誰呢?!”
邱鳴驟然漲紅了一張臉,猛地轉身看向顧絨。
顧絨:“誰反應大我說誰啊。”
說完,顧絨又一歪頭:“所以你反應那麼大幹什麼?我點名道姓指你了嗎?”
“哎,我說話有點直,你别太較真哈。”
“噗!”
“噗——”
實在沒忍住,黎栀夏和向婉妍互相捂着了對方的嘴。
好險,差點兒就笑出來了。
周澤楷臉色也有些尴尬,不過還好,明眼人都知道他是沖着誰來的,而且他剛才也沒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