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絨直接将手中的酒瓶子摔到了地上。
玻璃碎裂,酒水汩汩淌了出來。
“多想想你的前途,要見習了吧?”
邱鳴驟然神情一凜,猶如一盆冷水劈頭蓋臉地兜頭澆下,臉色甚至都有些發白。
他終于想起了顧家旗下就涉及醫藥行業。
甚至在他們醫科大學都有股份。
他是昏了頭了才要和顧絨作對吧?!
再不敢有别的想法了。
甚至最後灰溜溜離開時,邱鳴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告饒的話。
還管讨不讨得回面子?
能不被顧絨“惦記上”就謝天謝地了。
等邱鳴幾人離開,趙逐之過來說話,陸嶼才慢慢收回定格在顧絨身上的目光。
他知道自己某些方面性格并不讨喜。
在這種絕大多數人都覺得無關緊要的事情上固執己見,不僅很難被人理解,還容易招人反感。
但就像顧絨說的,他怕行差踏錯。
所以某些方面固執些又何妨。
他也不需要别人來理解。
但陸嶼沒想到,有一天,他會從别人嘴裡聽到他内心的聲音,而說出這種話的人,竟然還是顧絨。
明明顧絨先前也同樣逼他喝過酒。
怎麼現在卻......
“這麼看着我幹什麼?”
直到顧絨開口,陸嶼才意識到自己又在看顧絨。
吃過燒烤,他們來到山頂準備看燈光秀,這裡有些冷,還有些暗,也不知道顧絨是怎麼發現的。
“為什麼替我喝酒?”
顧絨歪頭想了想:“那我不喝的話,你會喝嗎?”
陸嶼搖頭:“不會,這是原則性問題。”
而且邱鳴那種人也不值得他喝酒。
“是了,你都不喝我的酒,當然更不能喝别人的酒了,要不然我多沒面子。”顧絨聳了聳肩。
這理由說服不了陸嶼。
“那也不用你來替我喝酒。”
“都說了是我想喝了。”
“顧絨——”
“陸嶼,你是不是很想當醫生?”
顧絨的問題讓陸嶼一怔,反應過來後,陸嶼嗯了一聲。
“為什麼?”
陸嶼想了想:“可能覺得醫生救死扶傷很偉大。”
說完,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抿了抿唇,看向顧絨:“是不是很虛無的回答?”
但出乎意料的是,顧絨神色卻很認真。
“怎麼會。”
顧絨低聲道:“能挽救生命的存在,怎麼會不偉大。”
“所以你以後想救很多人?”
“我不知道。”
陸嶼開口道:“我不知道我能救多少人,我也不敢說我能救很多人,而且救死扶傷這種行為雖然很偉大,但我也并不覺得自己能成為一個偉大的人,我隻是覺得......成為一個醫生,更像是直接同命運作鬥争,險境求生,逆境求存,可能,更有價值吧。”
“嗯。”
顧絨緊了緊身上的衣服,緩緩吐出一口氣:“那你就好好當一個醫生吧。”
話落的瞬間,輕微的電流聲啪啪響起。
霓光閃爍,光暈四散,山頂的石壁猶如一塊幕布,驟然折射出令人眩暈的光彩來。
周圍驚呼聲響起,随即被開場的燈光秀所吸引。
好像一瞬間變得熱烈又嘈雜起來。
然而陸嶼的目光卻在顧絨身上挪不開。
“我覺得你以後一定會成為一個出色的醫生。”
霓虹燈光下,顧絨擡起頭對陸嶼笑着開口:“能堅守自己所定下的原則,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尤其是在這樣一個,大多數都習慣随波逐流的世界中。
陸嶼喉結滑動。
突然感覺燈光秀放的音樂實在太震蕩了。
不然他的胸腔怎麼引起共鳴,甚至比音樂的節奏還要快?
“哦對了,今天隻能給你的服務打三星了。”
陸嶼一怔:“什麼三星?”
顧絨哼哼一聲:“還能是什麼啊,教了你那麼半天,結果還是把我弄通了,你自己平時都不怎麼弄嗎?”
“哦,也是,畢竟我弄你的時候,你很快就出來唔——”
陸嶼咬着牙捂住顧絨的嘴,反擊道:“你怎麼不說是你那裡太嫩——”
顧絨挑了挑眉,一副“我就是這麼嫩”的表情。
又垂眼往陸嶼下面瞅了眼,接着又眼睛一翻——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啊。
還好快,要不然他手都要酸了。
陸嶼:“。”
算了,說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