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沅蹊有些受寵若驚的模樣,随即眼眸亮了起來,嘴角的笑意有些勾不住,他便用袖子掩了臉轉過頭去,嘴裡還不忘交代道:“醒酒湯在鍋裡熱着,你先去喝了吧。今天煮了元宵,晚上,能不能也陪我去逛一逛燈會?”
秦遇想了想,索性也沒什麼事情,不如就多花些時間和秦沅蹊呆在一起,說不定能盡早地适應他。于是,她便點了點頭。
秦沅蹊目中含笑,攥着秦遇的手,飛快地朝手背上吻了一下,就回廚房打點了。
秦遇捏了捏耳垂,一片滾燙,她的目光跟随着秦沅蹊一頭紮進廚房的身影,心裡竟有異樣的感覺在生長,讓她感到陌生又眷戀。
待到忍冬在桌子上添碗時,擺好了三碗元宵,才突然想起許春弦昨晚說了,今天上午要陪祖母,因而不能過來。正要撤掉一碗,秦沅蹊卻進了堂屋,勸阻道:“不用撤了,三碗正好。”
忍冬下意識低眉,正要解釋許春弦今天中午不來時,突然腦中閃過靈光,三碗正好,并不是意味着第三碗是留給許春弦的,還可能是……
果然,秦沅蹊着身開始布置闆凳,寬闊的深色檀木桌,将三個闆凳分别放在了三分之處。放好後,他直起身托着下巴看了一會,又将其中的兩個闆凳靠的近了些,才滿意的出了門。
忍冬深吸口氣,一個看起來不是很可能的想法在她心中長大,直到剛剛還開開心心出去的秦沅蹊,又沉着臉色,兩隻手分别托了兩碗元宵走了進來,緊跟在後面的還有南宮敬靈和南宮橋琇。
“哇,秦遇,你住在這裡啊!”南宮橋琇一走進來,就到處打量着。這裡地方寬闊,光線敞亮,不同屋子之間有層層疊疊的彩色帷帳隔開,地面鋪着的是平滑光潔的白玉石磚,更顯得地方大,光線好,讓人看了心情舒暢。“這裡裝飾的還挺豪華的嘛,和我在南宮府的房間都有的一比欸!想不到隻有殿下的寝宮才會好好裝潢,想不到這裡也裝的這般用心,宮裡的東西就是不一樣。”
秦遇拍着胸脯笑了兩聲,回應:“那當然,雖然我們七殿下平時看着很低調,但其實很有實力的!”
忍冬四處打量了番,暗暗诽腹了番:雖然自己目前所住的房間與這所房間相差不大,可是在采光和環境上,和這邊相比還是差了些。而且這間屋前院子裡的小池塘,池塘水下的邊角闆正,光滑硬挺。比起天然形成,倒像是近些日子有人刻意為之,周邊栽的花花草草,也是罕見的奇花異草,池中的幾尾魚,與她昨晚見到的那幾尾極為相似。想到此事,她有些心有餘悸,幸虧昨天溜得快,隻求那位不知道是什麼是身份的男人能将事情盡快忘掉。
“哇!七殿下真是人不可貌相!”南宮橋琇很給面子,拉長了語調附和道,秦沅蹊面上沒有什麼表情,隻是微微朝南宮橋琇點了點頭,仿佛他聽到的不是什麼誇獎,而是有人在朝他彙報什麼公文。
對方回應冷淡,南宮橋琇倒也不放在心上,接着問秦遇:“聽哥哥說,你昨晚似乎喝的有些醉,買的東西都在他那,所以我們将你買的東西都換回來,順便來看望看望你,身體可無恙。”
秦遇一面擺放好椅子,在忍冬旁邊放了一把,就坐了下去,一面笑着回道:“我能有什麼事,我身體好着呢!”
秦沅蹊看了,默默地就着離秦遇最近的一把椅子坐了下去,可是即便離得是最近的,也隔了四分之一張桌子的距離。他埋着頭,不說話,隻是默默的吃元宵。好在南宮橋琇是個話多的,秦遇的話也不少,還總是将話頭引到忍冬身上,忍冬便也逐漸和南宮橋琇熟絡了起來,南宮敬靈的話本就不多,隻是聽着,這也不妨礙幾個人談天說地。
一碗元宵,硬是吃了很久很久才落幕。
南宮敬靈以南宮府的事情為由,同秦沅蹊到外面談事情。
南宮橋琇是家中獨女,年齡最小,沒有什麼事情要打理,閑着也是閑着,便問秦遇今天要不要再去燈會逛逛,今天燈會多了一些新節目,秦遇想都沒想,便答道:“不了,我今晚有約了。”
“哦?”南宮橋琇起初并不是很奇怪,随口問了一句,“是和忍冬姑娘嗎?”
問題不難,可這話就像石子沉入水中,沒有聲響。
沉默也是一種回答。
南宮橋琇用奇怪的眼神望向秦遇,“不是嗎?那是和誰?”
秦遇有些坐立難安,到處亂看,似乎要将把自己的屋子看出花來,可這地方本就不大,實在是躲不過,她飛速地、稀裡糊塗地說:“秦沅蹊。”生怕南宮橋琇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