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吓到了嗎?”秦沅蹊翻了個身,帶着歉意說道。他伸手去将秦遇身後的被子掖好。
說沒被吓到是假的,秦遇不想回答這個問題,轉而問道:“我平日對你的行為,是不是很輕浮。”
“嗯。”秦沅蹊回答的幹淨利落,沒有一點拖泥帶水。
秦遇噎住,默默地轉過身去。她預想着的擁抱或者挽回沒有出現,隻有不斷掖緊的被子将她和秦沅蹊分的越來越遠。
她能清晰的感受到和秦沅蹊關系的突變在燈會的那天晚上。不是醉酒才親的人家,而是酒給了她去做這件事情的勇氣。他們關系突飛猛進,但是也隻有那一個晚上,直到現在,他們似乎再也沒有什麼能夠證明在對方世界中涉足的事情。秦沅蹊每日處理堆成山的公文,她每日留意着宮中的消息,試圖抓住任何可能和完府有關的蛛絲馬迹。這樣的關系,怎麼能讓秦遇滿意?秦遇總是想着再靠近一點,可是秦沅蹊太有分寸了,有分寸到讓秦遇感到不可置信。這樣的分寸感讓秦遇感到安心,但有時也讓她寒心。
秦沅蹊虛望着秦遇的背影,小小一個,不知道是睡着了,還是在同他置氣。
剛剛的話其實隻說了一半,秦遇行為說輕浮,是不算過的。哪有未過門的姑娘總是對着未婚的夫婿轉來轉去,摟摟抱抱的?從世俗的眼光來看,确實是輕浮的行為,但是秦沅蹊用自己的眼睛來看,他喜歡,喜歡的無法言表,許久之前就注視着的人真的将目光放到了自己身上。隻是唯一讓他不滿的是,秦遇的目光還不完全放在他身上,總有其他人會分去她的注意。
對于許久之前的他來說,秦遇的目光能夠在他身上停留一瞬,就會讓他心中萌生出絲絲縷縷的竊喜,現在她的目光在大多數時間都隻能放在他身上,他卻更貪婪的想要她的所有。
他伸出手去,在離秦遇幾寸的位置停了下來,然後定在了原地。這樣,就很好了。然後,要慢慢來,畢竟,來日方長。
他勾起了秦遇散落的一道發絲,就這麼攥在手中,然後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日清晨,管事的公公在偏殿門口待命。沒有皇子的允許,他們是不能入殿的。
秦遇前幾天昏睡了幾天,即便這一晚上沒有睡多久,倒也不是很困,門外的公公扯着嗓子一喊,她就坐了起來,感到頭發有一瞬間的痛感,低頭,才發現秦沅蹊的手指正纏着自己的頭發。
她開始小心翼翼地解頭發時,秦沅蹊也緩緩睜開了眼睛,垂着鴉翼般又長又密的睫毛,看着秦遇撥弄自己的手指和她的頭發。
秦遇擡起眼皮,看到秦沅蹊雖然眼底仍是一片疲憊,但相較于昨晚,已經是好了很多了。
“這公公在門外說什麼呢?”秦遇抱怨着,拆好了頭發後,她又躺回溫暖的被窩中,朝秦沅蹊的方向移了移“你不回話,他怎麼還自顧自的在說,不能消停一會。”
秦沅蹊摁住和秦遇中間的被子,然後坐起了身,回道:“是我吩咐的,讓他早上來将其他府傳達來的消息先報一遍,後面我處理事情會更有頭緒一些。”
“不多睡會?”秦遇歪着頭看秦沅蹊,在她心中,能夠無視被窩溫暖的誘惑,說起就起的人,是頂厲害的人。也難怪秦沅蹊能三番兩次拒絕自己。
秦沅蹊坐了起來,開始穿衣“不了,聽完事情,我就走。”
秦遇有些失望的垂下眸子,“哦”了一聲,百無聊賴,也放着一隻耳朵傾聽着有哪些府的消息傳來。
随意聽了一些,本來還精神的秦遇,又有些困意,不是金府的少爺想進京為官,想讓殿下給個門路;就是林府探問宮中可還缺些翡翠手環,他們家有個親戚專門做這個,想孝敬皇上和娘娘,求殿下多問兩句……
樸實無華。
倒也無聊至極。
秦沅蹊一邊穿衣服,一邊聽的認真。
直到屋外的公公接着問道:“上回燈會的莊小姐想再約您去賞園中的早櫻,想問問殿下何時有空,時日晚了,早櫻就落了。”
聽到這句話,屋内二人都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