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上所述,你可以和棘一起出任務,輔助監督會安排我們這邊的人,對外就說是咒言術出現了些許變異——反正棘已經是咒言師一脈的末裔了,解釋權歸我們所有。”
五條悟擺了擺手,道:“還有什麼問題嗎?”
雖然更希望神山千代能和他一起行動,但樹大招風,五條悟是個多大的靶子大家心裡都有數。哪怕什麼都不做,光是站在他身邊,那些爛橘子也會想盡辦法把人祖宗十八代都扒出來。
神山千代沒有異議,轉頭去看另一位當事人。
恰逢白發的咒言師投來視線,與她對視上後,瑰麗的紫色眼眸顫動一瞬,随即又彎起漂亮的月牙弧度:“鲑魚。”
“那就這麼說定了。”五條悟說完,畫風突兀一變,抓起神山千代的手上下晃了晃,托孤似的語重心長道:“棘就拜托你了,陛下。”
狗卷棘:?
話說,他才是前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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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厭、電話……讨厭、短信……讨厭、讨厭、讨厭……”
帳中顯現的咒靈,扭曲蠕動着身體,無數細小的手掌從兩側伸出,捂住明顯沒能長對位置的眼睛和耳朵。
狗卷棘比了個停下的手勢,将神山千代護在身後,一隻手撚住衣領上的拉鍊,輕輕拉開一條縫隙。
“讨厭讨厭讨厭——走開啊啊啊啊啊!!!”
它尖嘯着朝兩人沖來。
“吹飛吧!”
少年帶些沙啞的嗓音掀起一陣無形的氣浪,醜陋的蟲型咒靈瞬間被掀飛出去,“砰!”地砸在牆上,如果頭頂上有血條,隻怕已經下去了三分之一。
這是一隻二級咒靈,對于準一級術士狗卷棘來說,當然構不成什麼威脅。
他正要再補一句咒言送它去死,就感覺到肩膀被輕輕拍了拍。
金發少女指指自己,又指指咒靈。
她想測試一下這張卡牌的生效條件。
卸下【死神】後,她不再具備能看到妖魔和咒靈的能力,能看到夜鬥也全靠那一根細細的緣線支撐。出任務前,五條悟拿來了禅院真希同款眼鏡讓她戴上,至少能避免出現“虛空鎖敵”的情況。
——新卡牌不再賦予她“見靈”的能力,可受影響的夜鬥又表明,這張卡牌絕不隻是對人類生效這麼簡單。
狗卷棘心領神會,以為她是想測試自己的術式效果,側身讓開一步。
出乎他意料的,神山千代并未直接開口為它賜下死亡,而是提起腳步,緩緩走到了正掙紮着從牆上爬出來的咒靈面前。
狗卷棘緊張地跟了幾步,心中天人交戰,最終還是出于對“陛下”的信任不再上前。
大概還有五步之遙時,她停了下來。
咒靈終于把自己從牆體裡拔出來,啪唧一聲掉在地上,卻并未發起進攻,而是蠕動着靠近神山千代,最終小心翼翼地,伸出一隻手掌觸碰她的鞋尖。
“陛、下……”
目之所及,皆為她的臣民。
神山千代後撤幾步,冷淡道:“去死吧。”
咒靈發出斷斷續續的嗚咽聲,用自己的咒力洞穿了心髒。
有神山千代幫忙,狗卷棘完成任務的效率直線上升。與受制于自身咒力總量、使用時可能遭到反噬的“咒言術”不同,她的指令生效條件簡單粗暴到不講道理——即作用對象必須是“她所能看到的”,也就是說,戴上咒具眼鏡後,她才可以對咒靈下令。至于等級什麼的,似乎并不在考慮範圍之内。
果然沒有數值就是最大的數值。
此外,咒靈的思考模式比較單一,且作為負面情緒的集合體,雖然能做到絕對服從,但往往會控制不住地溢出黑泥,比如嫉妒、怨恨、敵意等等,至于是沖誰來的,就很明顯了。
狗卷棘但凡和她站得近了點,都會持續拉仇恨,像是挂了個“目标集中”的超級buff。
狗卷棘倒不介意,畢竟這樣一來,引蛇出洞都容易了許多,隻需要下帳—站着—等咒靈找上門來就好,直接跳過調查步驟,非常方便。
也因此,在比往常多了一半的任務都被盡數完成以後,他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還剩大半天休息時間。
嗓子的狀态也很好,一瓶潤喉藥都沒喝完。
他幾乎是手舞足蹈地向神山千代表達了感謝,并從自己的任務金裡扒拉出一大部分要分給她。但神山千代并不知道咒言術對施術者的反噬,隻以為這些咒靈也是他張張嘴就能随意消滅的對象,再加上任務途中狗卷棘明顯的關照,就更不好意思收了。
兩人演默劇似的比劃了半天,時不時還蹦出幾個飯團餡料,終于在輔助監督都快看不下去之前達成了共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