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一串葡萄似的被人摘下,又輕輕地放到地上。
神山千代:“……哇哦。”
她想起來,五條悟對這名沉默寡言的學生的介紹是“式神使”。“伏黑的式神都非常可愛!各種各樣的小動物,簡直就像迪O尼公主一樣!”——這則是虎杖悠仁的評價。
剛剛把她“拯救”下來的是什麼動物呢?稍微有點好奇。可惜那副能讓她看到咒靈的眼鏡沒能一起帶過來,現在隻能對着空氣暗暗想象。
“你怎麼會……”伏黑惠艱難地組織着語言——的确,他看起來就是個高冷酷哥,不擅長和陌生的女孩子相處:“在我房間裡?”
他應該是剛沖完澡沒多久,霧氣粘濕了發尖,壓得平常刺猬似的頭發都柔順了許多,整個人看起來也少了些距離感,不像平時那麼不好接近,此刻更像是個文靜内斂的鄰家大男孩兒。
“呃……”神山千代語塞一瞬,信口胡謅道:“術式效果、術式效果。”
伏黑惠微微颔首,并不追根究底。
氣氛一時間有些尴尬。
他看着對方身上的校服,似乎突然間想到了什麼,神色古怪地問:“你是來找虎杖的?”
“?不是啊。”神山千代一臉茫然地回答。
他不知道為什麼臉色更古怪了,還帶着一絲微弱的嫌棄:“……那是五條老師?”
神山千代:“……?”
她明白了。
這家夥一臉善解人意的模樣,實際上根本沒信她的話嘛!
“真的是術式效果!”她強調道:“随機的!”
“啊,”伏黑惠終于反應過來自己誤會了,幹脆利落地低頭道:“抱歉。”
神山千代倒沒生氣,但确實和伏黑惠不熟悉,兩個人客客氣氣,就免不了有種和人機對話的無力感。她最終還是沒有去找一牆之隔的虎杖悠仁,隻是就“術式”問題同伏黑惠閑聊了會兒,就禮貌地告别,動用能力有驚無險地回到了學校。
然而她萬萬沒想到的是,中午的隻是小插曲,晚上的才是重頭戲。
彼時,神山千代剛剛吃完晚飯,從書櫃裡随手抽了本小說,打算靠在沙發上看書消食。
剛翻到上次看到的地方,取出書簽,就看到自己的手背開始模糊。
她面無表情地把書合上。
下一秒,連人帶書一起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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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田作之助,21歲,人在橫濱,正擔任平平無奇的郵差工作。
外表看起來其實還算清秀,然而氣質過于天然,是讓人看到後會不自覺忽略年齡差直接喊“大叔”的類型。
他剛結束一天的工作,卻又沒能拿到薪水,隻能遺憾地回到家中,包紮傷口、洗澡做飯。
沒錯,傷口。在橫濱,即便是平平無奇的普通郵遞員,也有可能在一天内同時經曆恐怖分子襲擊、炸彈傷人、和因公殉職等危險事件。
不過“幸運”地是,他在這崗位上一直安全地存活到了現在。
織田作之助平靜地把咖喱飯端上餐桌,卻并未直接開始用餐,而是将目光移向不遠處,定定地看了幾秒。
随後,一個倒挂着的人影“唰”一下出現在那裡。
那是個金發碧眼、手裡抱着書、身上穿着校服、一看就沒吃過苦的青春洋溢的女孩兒。
她不是橫濱人。不需要其他什麼證明,身上的天真與單純一打眼就可以看出來。
織田作之助想了想,在驚訝和警惕之間,選擇了率先打招呼。
“你好。”他平靜地問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