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推開主廳的大門,裡面還是黑黢黢一片。
褚翎在兩層的房間裡三進三出,反複确認是否有遺漏的地方。
可是劇院的主廳,自從自己出去之後,就再也沒有進去查看過。那時候自己幾乎就是默認了,主廳不會存在任務目标。
她這次是從另一扇門進去的。
褚翎手裡捏着從授時戒裡重新拿出來的磁帶,沿着觀衆席之間的步道,一步一步走向主舞台。
此時,磁帶上的數字跳動到了“5”。數字跳動的時刻,四周能量波動湧起。
第五天開始了。
“咚——”
是開關打開的聲音。
下一秒,舞台上的射燈逐一開啟,照射在褚翎走的台階上。她一步一步跟着射燈的指引上了舞台。
幾盞射燈在褚翎站定在舞台正中央的時候,将追光全部投射到她身上,舞台上隻有一個主人公了。
舞台上沒有布景,隻有幾條沒有完全收攏回去的幕布垂在一旁。
怪不得不管是電影、電視劇、舞台劇等各類表演的演員們都想要做主演。确實,這個位置,不僅可以看見主廳一整個觀衆席,就連上面的中控室,還有舞台兩邊的帷幕後面的後台可以輕松地瞥見。這是一種可以掌握全局的感覺。
所有的故事脈絡和結局都會因為“主人公”的意識流向而改變。
褚翎站在主舞台上,掃一眼就可以看見一整個觀衆席,天花闆上挂着的九層精緻木頭大吊燈,還有那個三四米高的中控室。
褚翎:“!”
小六作為褚翎在亂紀裡感官的延伸,已經率先飛到原本中控室的位置。
【主人!!!】小六大叫:【有能量波動!看那邊,中控室!】
其實褚翎在邁上主舞台的那一刻,就感知到了這裡詭燏的變化,每一縷能量波動都隐藏在飄飛的灰塵裡,每一顆灰塵都有生命,四散在空中。就在褚翎第一次從中控室裡跳出去的那一刹那,它們便乘坐着灰塵往中控室飄去。
站在舞台往中控室看去,原來破碎的樹脂玻璃已經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嵌在镂空木雕牆裡的琉璃瓦。這一片鑲嵌者琉璃萬的木雕牆往左右延伸出去,和左右兩邊的包廂的牆連在一起。
灰塵紛飛中,明明看到就是令人炫目的萬道霞光。
隐藏在黑暗裡的中控室邊上隻有小六散發出的一點白光,但是就隻是這麼一點光線,這些小塊的琉璃瓦卻能折射出在黑暗環境中都耀眼的光芒。
距離中控室少說也有二十多米遠的距離,舞台天花闆上散射的聚光燈并不能完全照亮整片觀衆席。但是有了這琉璃瓦,就是在黑暗的環境裡,也分外奪目,不懼夜色。
不過,對于這個琉璃瓦褚翎沒有什麼研究,但是對那镂空木雕上的花紋倒是有些印象。
以前學校裡組織出去遊學,目的地正好就是榕城隔壁的松城,當地博物館裡面就有介紹松城古代建築特色,其中就有專門的闆塊介紹松城木雕紋樣。
隻有一個大家族的家主主屋才可以用這種紋樣,而雕刻有這種紋樣的精品木質屏風或者隔斷一般都隻放在他們的中堂裡。
松城人世代經商,極為看中中堂的陳設。
“積善之家,必有餘慶,家有中堂,必出棟梁。”
中堂的布置陳設因此極具講究,它以中堂中軸線為基準,以八仙桌居中,後設有條案,條案的東邊放花瓶,另一邊放上鏡子,兩者中間立一鐘表,取“東平西靜,終身太平”的寓意。
“東平西靜,終身太平。”
确實,錄音隻是給出了有關“鐘聲”的提示,但是并沒有說明這個時鐘的具體位置和年代。也許是上一個亂紀給褚翎的印象過于深刻,她下意識地就把時鐘出現的年代和民族按給了西方的科技大爆發的時代。
那麼說,正确答案其實是蘊含在我們的文化裡。
中控室左右兩邊各四間的包廂,隻要是在這八間房間裡找到和松城中堂相同的布置,就可以精準地找到時鐘。
借助這小六看到的畫面,褚翎看清了中控室裡面的模樣。
有了這木牆彩瓦,中控室裡的各種木質設備好像也沒有那麼突兀了,一股新中式的味道撲面而來。
透過琉璃瓦,褚翎看到了對面牆上的燈托裡歪歪扭扭地燃起了兩隻蠟燭。這兩個蠟燭雖然小,但是亮度卻很高。
褚翎終于看清楚了中控室的全景。每一個設備都緊緊地靠在一起,高低錯落。
除了面朝觀衆席的這面木雕牆鑲嵌了琉璃瓦,其他三面牆也都做了精細的雕刻,隻不過裡面鑲嵌的不是琉璃瓦,而是一種看起來像是海綿的東西,應該是專門做的隔音。
而那台錄音機,正安靜地放在一張寫字桌上,放置磁帶的夾層打開着。
錄音機前面,躺着四張看不清形狀的小紙條。仔細辨别,和磁帶上面貼的标簽好像是同一種材料。
褚翎:“小六,你去左邊,我去右邊。”
褚翎把需要分辨的部分直接傳達給小六,一人一精神體分頭行動。
小六:【是的,主人。】
右邊的四個房間原本是作為招待特殊客人專用的包廂,視野開闊。如果裝修專門設計的中式風格的話,其實與一般的古代會客的堂屋沒有什麼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