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盡九走後,蘇茴就和陳世懷一起去了桃園,再次路過那片墳地的時候,蘇茴遙遙地望了一眼,低矮的墳包上面彩色的紙花圈在綠油油的麥田中格外的醒目,和風輕輕地吹動着旗幡,四周一片甯靜,仿佛昨晚遭遇的一切都是他的幻覺。
陳世懷順着蘇茴的視線看了過去:“那是顧大娘的墳,原以為挨過了冬天村裡的老人就能多活些時日,沒想到該來的終究還是躲不過。”
蘇茴點點頭,并沒有把昨晚的遇到的事情告訴陳世懷。
二人走到桃園的時候,隔壁的老夯(hang)叔已經帶着一竹籃子的蒜瓣到了,正準備用木犁翻土。
“老夯叔,這麼早就來種春蒜?”陳世懷抓了一把蒜瓣看了看,顆顆飽滿。
“是啊,天暖和了,早點兒種還能趕在收麥子的時候吃上今年的新蒜。”老夯叔笑着道。
“今年别忘了給我多留點兒。”陳世懷說道。
“沒問題,忘不了,保準兒你吃個夠夠的。”老夯叔笑着說道,“對了,世懷啊,待會兒借你的水管用用,給這兩畦春蒜澆澆水。”
“好,我有點兒事要忙,叔你用的時候自己來拿。”陳世懷說道。
老夯叔點了點頭,視線在蘇茴身上停留了幾秒鐘之後,又彎下腰繼續翻地。
陳世懷從簡易房裡面拿出一把鐵鍬遞給蘇茴,又從一旁堆着的雜物間中抽出幾根細竹竿,讓蘇茴用鐵鍬斬斷成五十公分左右的長度,他自己又去屋裡面找了一捆紅繩帶上。
原本的地界已經變得比較模糊了,蘇茴也隻記得大緻的位置,兩人用卷尺測量了半天也沒找到以前人們分地的時候埋下的鐵橛子,為了避免出錯,蘇茴提議還是先問一下隔壁的老夯叔比較好。
老夯叔也是個熱情的,得知蘇茴在找自己家地界的時候,對這片地還算熟悉的他指了個位置,讓蘇茴往下挖,沒過一會兒,蘇茴便挖到一個拇指粗的鐵橛子,四個角的鐵橛子找好,繞着鐵橛子在四周圍上紅繩子,照着紅繩子的位置,每隔三米遠插上一截竹竿,這才終于把地界清晰的劃分了出來。
“現在的年輕人像你們這樣都往大城市裡跑,願意回來種地的那是越來越少了。”老夯叔感慨道。
蘇茴尴尬的低下了頭,莫名有種心虛感。
劃分好地界後,蘇茴才發現他家的地還不小,足足有一畝多,為了多種植一些種類的蔬菜,蘇茴将這一畝多地劃分成小畦,忙活完這些就已經到中午了,肚子也已經餓的咕咕叫了。
回到家,蘇茴簡單的煮了兩碗面條,蓋上兩個荷包蛋。
吃過午飯之後,蘇茴換了一身衣服回卧室午睡去了,陳世懷收拾好廚房也回了自己家。
不知道是不是上午下地幹活勞累過度的緣故,蘇茴昏昏沉沉的睡到傍晚太陽落山,直到小黑在他枕邊不停地叫着跳着把他給吵醒。睡夢中他一直覺得有人在拽着他的右胳膊把他往外面拉,那種被拉扯的疼痛感格外的真實。
起床後,蘇茴擡起手剛想撸一把小黑細軟順滑的毛,小黑卻很嫌棄似的跑開了。
蘇茴微微皺起眉頭,卷起袖子,看了看自己右邊的胳膊,幹幹淨淨沒有絲毫的痕迹。
正在他稍稍放心下來準備去廚房做晚飯的時候,他像是想起來了什麼,猛地扯開自己的左邊的胳膊,原本白皙的胳膊上,清晰的印着五個青紫色的手指印子,看着就像是被什麼人抓了一把似的。
原來那不是他的夢,蘇茴慢慢地放下衣袖,将關盡九送給他的那個刻有圖騰的石頭揣在身上。
做好晚飯,蘇茴給陳世懷打了個電話,讓他過來吃飯,陳世懷本來還因為經常在蘇回家裡蹭飯而覺得不好意思,在蘇茴的再三堅持下才過來。
“你晚上沒事的話盡量不要外出。”陳世懷吃完飯後說道。
“出什麼事了嗎?”蘇茴剛回村裡,各種消息比較閉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