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哥神情痛苦的慘叫一聲,血紅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蘇茴還有他身後的關盡九,而後眼球一翻,當即昏死了過去。
這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處處透着古怪離奇,饒是原本不信鬼神的全嫂此刻也不禁開始懷疑起自己過往的認知來。
她渾身顫抖着走上前:“小......小茴,剛才是嫂子錯了,求你,求求你救救全哥,他可是我們家的頂梁柱,不能有事啊!”
說完,全嫂便“噗通”一聲雙膝跪地,哭着不停地哀求着。
全大娘一臉心疼的抱着自己的兒子,神情無助又可憐。
這一幕讓蘇茴想起了當年他孤身一人在太平間裡面确認父母車禍遺容的情形,他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後背猝不及防的抵到關盡九溫熱的胸膛上面,他順勢扭頭,與關盡九四目相對,在他沉靜如水的目光中,蘇茴慌亂的心神瞬間平靜了下來,他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有了蘇茴的幫忙,全家人不安的心也稍稍松了一口氣。
但是現如今擺在他們面前的問題是這輛荒廢二十年的9233路大巴車在哪兒。
就在他們毫無頭緒的時候,原本一直沒有說話的全大爺突然出聲說道:“在四明山上。”
“四明山?”陳世懷聽着這個名字有點兒耳熟。
“對,就是當年出事的那座小山丘。”全大爺點點頭。
“按照程序,這輛車不是應該在警方調查之後交還給車主嗎?為什麼會出現在四明山上?”蘇茴問道。
“這事說來話長......”全大爺歎了口氣。
隻是他剛剛開口就被全大娘給打斷了:“老頭子,别說了。”
全大爺緩慢而又堅定的搖了搖頭,這事說來也有他們的責任:“都是當年的舊事了,說說也無妨,再說人家孩子願意幫咱們,咱也不能讓他們兩眼一抓瞎就上山去,這不厚道!”
全大娘聞言閉上嘴巴,也不再說話了,算是默認了全大爺的做法。
沒人阻攔,全大爺索性也就将自己知道的全都說了出來:“當年遇難的十三個孩子,都是你全哥的同學!”
蘇茴點了點頭,這事他昨天聽全哥說過。
全大爺看着昏迷不醒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兒子捶胸頓足的罵道:“當年就是你全哥約他們去四明山玩,他們才不幸遇難,現如今這一切都是報應啊!報應!”
這和傳聞中的說法不太一樣,蘇茴猛地擡頭看了一眼昏迷的全哥,他有預感接下來的事情可能會颠覆他之前的認知。
“唉~事實就是你全大爺所說的那樣,”全大娘垂下頭摸了摸兒子花白的鬓發,長歎了一口氣,“接下來的事就讓我來說吧。”
全大爺抹了一把布滿皺紋的滄桑老臉,蹲到一旁唉聲歎氣的抽起了土煙。
“當年咱們這十裡八鄉就一個中學,你全哥從小就是個孩子王,不管走到哪裡都一呼百應的,在學校更是結交了不少同齡的同學。出事的那天正值農曆二月倒春寒,天氣格外的陰冷,你全哥他們學校放假,閑來無事的他于是便約上同學去四明山玩,當年咱們這還沒有去四明山的大巴車,是你全哥偷走了家裡賣豬剩下的錢,包了9233這輛大巴車......”全大娘說着說着語氣變得哽咽了起來。
“那也就是說當年警察的調查方向是錯誤的,你們隐瞞了全哥包車去四明山這件事!”蘇茴皺着眉頭問道。
全大娘撇過臉,閉着眼睛一臉愧疚的點點頭:“這也是我在事發後才從你全哥口中得知的。”
“既然是全哥花錢包的車,為什麼他沒有去?”蘇茴眼神逐漸變得犀利。
全大娘眼神躲閃,當年她們全家之所以隐瞞下這件事就是因為她們知道,一旦說出這件事之後,全哥不僅會成為全村的衆矢之的,還會成為警察首要的懷疑對象。
“是我攔住了他,當年我發現家裡的錢被偷了,着急的不得了,問遍了全家老少都說沒見過,就在我急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我小閨女偷偷地對我說她見到她哥哥,也就是你全哥進過我的屋......”全大娘頓了一下:“都怪我年輕的時候脾氣暴躁,聽到這話不由分說便攔住了要走的全哥,逼問他是不是偷了家裡的錢,你全哥他脾氣也犟死不承認,不管我怎麼打怎麼罵,都一口咬死沒有偷錢,我一氣之下就把他鎖在了房間裡,他沒能出去和同學們彙合,這才僥幸躲過這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