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盡九早就料到了,他看向蘇茴淺淺一笑:“你想知道什麼都可以問我。”
蘇茴雙頰微紅,不知道是因為作弊被抓還是被這張臉蠱惑:“我再回去想想。”
關盡九微微颔首,眸色未明:“任何時候任何地點任何問題,這個承諾永遠作數。”
不知道怎麼的,看着關盡九,蘇茴想到了一個詞:偏愛!
片刻的閃念之後,随即他便立馬打消了這個念頭。
就在這時,蘇茴放在堂屋的手機響了起來。
因為前幾天的事,這段時間蘇茴都不怎麼将手機帶在身上。
不過,這次的來電倒是很正常,是蘇茴的前同事,也是同一個學校的學長。
蘇茴之前的職業有些特殊,一般都是老師帶學生,前輩教後輩,往往他們也全都是出自同一個學校同一個專業,在同事關系之外,又多了一層師生情誼和同袍之情。
“學長,這麼晚打過來是有什麼事嗎?”蘇茴接通電話。
“不好意思啊,打擾到你了嗎?”林晨不好意思的說道。
“沒關系的,學長你說。”蘇茴了解林晨的為人,一般沒有什麼要緊的事,他不會主動打電話。
“是有點兒事要麻煩你,”正如蘇茴了解林晨一樣,林晨也知道蘇茴不是一個假客套的人,當即說了出來,“你還記得三個月前市公安局送過來的那具穿大紅色結婚喜服的女屍嗎?”
蘇茴點了點頭:“記得,那名女屍的名字叫安甯,屍檢是老師帶着我們兩個人一起做的,屍檢的結果是自殺,當時市公安局不是就以自殺結案了嗎?”
那具屍體蘇茴印象很深,不僅僅是因為她那身刺目的喜服,還因為她溺水而亡,但是完全沒有一般溺亡人身體腫脹外貌變形等的症狀,她整個人躺在解剖台上宛若睡着了一般,美的就像是童話故事裡的睡美人。
“對,但是安甯的家裡人一直不能接受屍檢的結果,還來我們法醫處大鬧了一場,要求省裡的法醫專家進行二次屍檢。”林晨說道。
“那二次屍檢的結果如何?”之後的事蘇茴倒是真不知情。
那次屍檢之後沒多久他就在體檢中查出了肺癌晚期,整個人的身體狀況和精神狀态都已經不适合高強度的法醫工作,經領導和老師的批準他帶薪休假了一段時間,幾經考量之後還是選擇了離職回鄉。
“二次屍檢依然維持第一次屍檢的結果。”林晨沉聲說道。
“那現在是怎麼說?”蘇茴眉頭緊皺。
“安甯的家人依然不認可這個結論,也一直沒有去法醫處認領屍體,”林晨停頓了一下,吐了一口氣,“現如今屍體不見了。”
“不見了?好端端的屍體為什麼不見了?什麼時候發現屍體不見的,監控攝像頭呢,有沒有拍到什麼,還又現場有沒有發現外人盜竊的痕迹?”蘇茴問道。
他知道有些人會盜用一些女性的屍體用來配陰婚或者從事其它違法行為。但是這些人應該不至于膽子大到來法醫處偷盜屍體。
“不知道,屍體是前天不見的,現場沒有發現人為盜竊的痕迹,”林晨說着壓低了聲線,轉移了話題,“蘇茴,你信不信鬼神?”
蘇茴愣了一下,扭頭看了看身邊圍着的兩位,神色自然的說道:“學長,入行的第一天起,老師就告誡過我們,鬼神之說純屬無稽之談。”
無稽之談葉流蘇&無稽之談關盡九齊刷刷的看向蘇茴:“……”
果然看上去越老實的人,睜眼說瞎話的功夫越厲害!
“我記得,可是……”林晨張了張嘴巴卻無從說起,“算了,我發一段視頻給你,你自己看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不過這屬于警方内部資料,禁止外傳,規矩你都懂的。還有,你自己小心一點,我聽說參與過屍檢的人這兩天都遇到了不同程度的意外事故,就連我們老師也遭遇了不測。”
這麼多人幾乎在同一時間遭遇意外事故,林晨無法用偶然事件來說服自己。
“老師他怎麼了?”蘇茴一臉緊張的問道。
“老師今天上午回母校上課的時候,因屋頂上的風扇意外掉落被砸傷而住院,好在隻是砸傷了他的胳膊,并沒有傷到頭部。”林晨讓蘇茴放寬心。
“那現在就隻有我們兩個還算正常?”蘇茴說道。
“算是吧,其實……”林晨猶豫着要不要把剩下的話說完,不過又覺得說出來實在是揭人傷疤。
“其實什麼?”蘇茴看林晨吞吞吐吐的樣子,還以為他有什麼難言之隐沒說。
“沒什麼,你保重身體,我還等着你重新回來再一起喝酒撸串。”林晨搖搖頭。
其實他懷疑蘇茴得病也和這件事有關,隻是覺得沒頭沒腦的這麼想未免顯得他有點兒魔怔了。
“好,你也是。”蘇茴感謝了一下林晨,能冒着違反規定的風險特意通知他一聲,這已然不是普通的同事能做的。
剛剛挂斷電話,蘇茴便收到了林晨發過來的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