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雲伯一副搖搖欲倒的模樣,蘇茴眼疾手快連忙拉住了他,把他拖到一旁,眼角餘光中瞥到了骨灰盒中的東西,讓他也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
骨灰盒裡面沒有骨灰,有的隻是一灘黑色粘稠狀的水,水裡面還漂浮着什麼東西,蘇茴沒有看清楚。
“那裡面是什麼東西?”蘇茴顫抖着聲音問道。
關盡九看了一眼道:“胎嬰。”
蘇茴壯着膽子又看了一眼,以他的專業角度來看,應該是四五個月大的嬰兒,剛剛成人型便被人從母體肚子裡面生剖出來。
不知道是不是這盒子中的液體的原因,使得五年前的嬰兒在此刻看來依然肌膚瑩潤栩栩如生,他就那般安詳的漂浮在黑水之中,就像是徜徉在母體的羊水中一般悠然自在。即使他下一秒就睜開眼睛,蘇茴也不會覺得沒可能。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這不可能啊!”雲伯
如果六年前就能把死嬰保存的這麼完好無損,那屍體的話想必也不是沒有可能。
隻是能幹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的人到底是誰!
蘇茴腦子裡閃過一個人的身影,隻是他不敢也不願意相信,那人能幹出這種滅絕人性的事情。
“這個,連同這裡面的全部都燒掉!”關盡九拿出那顆珍珠,丢給雲伯。
雲伯連忙接住,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随身攜帶的報紙戰戰兢兢的走上前去引燃骨灰盒,說來也奇怪,當火星子落入黑水的瞬間,就像是幹柴遇烈火,非但沒有熄滅反而劇烈燃燒了起來。沒有絲毫準備的雲伯被火勢逼得後退一步,手忙腳亂掏出關盡九給他的那顆珍珠丢進火堆中。
随着火焰的燃燒,原本寂靜的墓園,到處都充斥着嬰兒尖銳的啼哭聲,仿佛枭叫般凄厲,聽的人頭皮發麻,心髒發顫。
一股一股的黑煙帶着濃烈的腥臭味從火堆中升起,凝聚成嬰兒的模樣,呼嘯着直撲向三人。
關盡九立在原地,擡起手随意的一揮,那滾滾而來的黑色煙霧彷佛被抽去了風勢,悄然四散于空氣中。
待骨灰盒焚燒幹淨,周遭的一切都歸于平靜,關盡九讓雲伯把石闆重新封上,将墓地恢複原狀。
不知道是不是蘇茴的錯覺,現在他感覺這周圍的溫度都沒有之前那麼陰冷了。
“記住這塊墓地每逢初一十五都要上香,連續二十年不斷。”關盡九丢下這句話便走了。
雲伯聞言當即便應了下來,口中連連感謝關盡九的救命之恩。
回去的路上,關盡九透過後視鏡看着一旁的蘇茴問道:“現在你心裡有答案了嗎?”
蘇茴半晌之後點點頭,回了一句:“謝謝你!”
回到昨晚住的地方之後,關盡九沒有進屋便被人請上了車。
雖然他們穿着便裝,不過蘇茴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為首的那個人,就是昨晚為關盡九開車門的人。
看他們那一臉焦急又不敢催促的樣子,耽誤了關盡九這麼長時間,蘇茴頓時覺得更加難為情了。
關盡九倒是無所謂,把蘇茴交給了候在一旁的管家模樣的男人,又叮囑了他幾句之後,方才跟着那群人離開。
“蘇先生好,我姓秦,您和關先生一樣叫我秦叔就好,”秦叔帶領着蘇茴往屋子裡走,“您就當這裡是您自己的家,有什麼需要直接吩咐我就好。”
“我知道了,謝謝你,秦叔。”蘇茴笑着點點頭。
“房間裡已經為您準備好洗澡水和換洗的衣服,晚飯在三十分鐘後。”秦叔溫聲說道。
“好的,那就麻煩秦叔了。”從剛才開始蘇茴就覺得衣服上仿佛是沾染了一股異味渾身的不自在,因此也不再客氣。
洗完澡換上秦叔準備的衣服,蘇茴感覺整個人都清爽了,他摸了摸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是什麼料子的,穿在身上軟軟的格外的舒服。
下樓的時候,再次路過二樓樓梯拐角的地方,蘇茴的腳步頓了一下,忍不住再一次被牆上懸挂的巨幅畫像上吸引住了目光。
這是一副極盡寫實的風景畫,亭台樓閣雕梁畫柱,奢華到荼蘼,不過最吸引蘇茴目光的不是這絕美的景色,而是那個位于頂端的亭子中長身玉立,手握水晶杯,悠然的斜躺在搖椅中的男人,眼神虛落在下方形形色色的人與珍奇異獸上,一臉漫不經心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