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發現了屍體?”匡越看了眼劉沐,放下了手中的弓箭。校場上的風聲烈烈,将匡越的臉頰吹的有些泛紅。“她上報内廷司了?”
“據初末回來禀告,說是已經上報了,内廷司的人已經将屍體擡回去了,大理寺的仵作如今正在宮門外候着”劉沐彎着腰,始終離着匡越有一步遠。
“宣”手中的箭對準靶心,手指松開‘嗖——’的一聲,箭離弦而出,匡越将手中的弓随手遞給跟在後面的箭童。
“命李宣查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匡越想了想,回頭對着劉沐吩咐道。
“是”劉沐右臂上搭着雪白的桴子,趕緊點頭應道。宮裡竟然出了命案,李宣這個内廷司的司長是别想睡個安穩覺咯。
……
“在咱們住進來之前,關雎宮是何人在居住?”虞幼白剝着橘子,看向正在彎腰擺弄炭籠的羽書。殿内沒有别人,隻有她們主仆兩人。
“奴婢也是今日發生這事之後去問了一下,聽說在咱們住進來之前,整座關雎宮已經三年沒有住人了。”羽書将手裡的東西歸置好,走到虞幼白的身邊,拿起一隻橘子邊剝邊回道。
“還有呢?”虞幼白将剝好的橘子放到一個幹淨的盤中,盤子底部已經被剝幹淨的橘子鋪滿。
“三年前這裡住的是先皇最喜歡的光妃娘娘,但是先皇去世之後,光妃娘娘也跟着去了,這裡就荒蕪了下來。再說皇上登基時間尚短,後宮還未被充實,所以很多宮殿如今都是無主的。”羽書很快剝好一隻橘子,放到那隻盤中。随手将桌上最後一隻橘子拿起,繼續開始剝。指尖已經染上淡淡的黃色。
“既然這樣,那具屍體跟上一任關雎宮主人的關系應該不大。那會是誰呢?”虞幼白看桌上隻剩下一堆橘子皮,開始細細的将盤中的橘子剝去白筋。
“娘娘,這些白色的也要剝掉?”
“嗯”
羽書看虞幼白小心剝着橘子的模樣,将剛準備放下的橘子又拿了起來,繼續剝上面的白筋。
“此事既然我們已經上報了内廷司,那就由他們來查把”虞幼白忍不住将橘子往嘴裡塞了一個,這橘子都不大,一個塞進嘴裡剛剛好,趁着羽書出神的功夫,虞幼白捏起一隻橘子塞到她的嘴裡。
“娘娘,我們真的不管嗎?可是,奴婢還有一事不知道該不該說。”羽書被虞幼白往嘴裡強塞了一隻橘子,艱難的将其吞下。就在這時,她終于想起剛剛一直糊在心中不明的那件事是什麼了。
“娘娘,那名女屍耳朵上的耳墜,奴婢好像見過。”羽書看向虞幼白的目光有些奇怪,但是虞幼白自己又說不上是哪裡奇怪。
“你在哪裡見過?”又往嘴裡塞了隻橘子,虞幼白吃這種需要剝皮的東西,一定是要全部剝完一起吃才行。
“……”
“嗯?”虞幼白等了良久都沒有聽到羽書的回答,嘴裡塞滿橘子擡起頭,眼中滿是問詢的目光。
“在……在娘娘的妝奁匣子裡”仿佛是做了很大的決心,羽書扶住圓桌,看向虞幼白的目光中滿是堅定。“娘娘,有什麼事您就告訴奴婢吧,奴婢幫您一起扛着,您不要自己……”
“等等等等,你不會以為後院的人,是我殺的吧?”虞幼白指着自己的鼻尖,嘴裡的橘子還在不停的咀嚼着,口中滿是酸酸甜甜的滋味。但是因為羽書的這番話,虞幼白此時就跟那生吞人參果的豬八戒一樣,根本沒有嘗出什麼滋味,隻想趕緊咽下去。
“娘娘,您小點聲,小心隔牆有耳,現在關雎宮裡不光咱們兩人了”羽書将手指放在嘴邊,示意虞幼白說話輕聲一些,說完還回過頭往殿門的方向望了兩眼。
“這都什麼跟什麼?”虞幼白‘騰’的一下從坐着的春凳上起來,往自己的妝台那邊走去。
妝奁匣子就在妝台上放着,自從發現匡越賞賜的東西裡面有不少金銀首飾之後,她就将原先藏在櫃櫥夾層裡的首飾取了出來。還是放在原來的妝奁匣子裡。但是羽書說的那個什麼耳墜,她是真的沒有印象。
但是看羽書那個模樣,又不像是騙她的模樣,這個丫頭不會跟她開這種玩笑。所以就是這樣,虞幼白心中才慌的很。她是半道兒接手的這個爛攤子,誰知道原主在她來之前作過什麼妖。她可不想糊裡糊塗的就被冠上個殺人犯的帽子。
“羽書,你記得放在哪裡嗎?”虞幼白就差将妝奁匣子裡的東西全部倒出來找了,但是哪裡有那隻燒藍耳墜的蹤影。一定是羽書看錯了。
“娘娘,好像是在這裡”
羽書拉開妝奁匣子最底層的一個抽屜,泛黃的指尖微微顫抖着,指着裡面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