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就是來看看這原來曾住過的故地。順便來尋尋舊物,怎麼?李姑姑不讓?”。照宮中規矩,隻要掌一宮主位,且五品以上的妃嫔,就可以自稱本宮。虞幼白以前就是蘿華宮的主位,但是後來兜兜轉轉,沒想到還是一宮主位,隻不過地方卻變了。
“娘娘說笑了,奴婢怎麼敢置哙主子的事情,您盡管看,盡管看”。李姑姑臉上谄媚中帶着懼怕。
現在的虞幼白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聽說皇上半月未踏足後宮,頭一次诏幸宮妃,就是宣的虞貴儀。這等榮寵,讓人感覺比起以前還要更甚。
“那就好,錢貴人呢?她怎麼不出來拜見本宮,難道是沒将本宮放在眼裡?”虞幼白回頭沖着音離笑了一下,緊接着回過頭,闆着臉沖着李姑姑質問道。
“錢貴人正在梳妝,奴婢這就去通禀。”李姑姑剛想腳底抹油離開這個是非地,卻被音離一下子給按住了肩膀。
“姑姑怎麼如此着急,我家娘娘話還未說完呢。”音離笑的見牙不見眼,但是李姑姑卻覺得後背越發涼了。
“李姑姑,你在磨蹭什麼?桂花油還沒找……”半披着頭發出來的錢貴人看到虞幼白主仆倆,跟李姑姑站在門口,嘴角努力了好幾次,終于揚起了合适的弧度。
“虞姐姐來了?怎麼不進殿裡坐?”錢貴人熱情的想要上前拉住虞幼白的手,被虞幼白不動聲色的給躲開了。
虞幼白淡笑了一下,晃了在場人的眼,她自顧自的往殿内走去。而錢貴人眼中一閃而過的嫉妒被虞幼白輕易的捕捉到。
“錢貴人在以前本宮落魄的時候可沒有姐姐妹妹叫的這樣親熱。”虞幼白看着屋内的陳設,随手拿起一隻白玉的小擺件,把玩了兩下,又放了回去。
“姐姐說笑了”錢貴人隻能在後面尴尬的附和上幾句。而李姑姑在幾次三番想溜,都沒能掙脫出音離的鉗制之後,也就放棄了抵抗。
“對了,這個玉擺件,跟這面博古架上的其他幾件物什,本宮怎麼看着這樣眼熟呢?”虞幼白踮了踮腳,從博古架的上面一層,取下一隻冰紋瓷的青瓷小瓶。
“這個……都是内務司送來的,可能都差不多吧”錢貴人讪笑着回道。
“内務司會送來本宮的陪嫁?”虞幼白将那瓶底翻過來,對着錢貴人笑問道。“這上面可有個大大的‘白’字,這是當年本宮進宮時,虞家幫我準備的陪嫁。”
“這……”
這次錢貴人徹底沒了話,畢竟赫赫的證據擺在眼前,還能如何抵賴?
“娘娘,不是臣妾,都是李姑姑,她說這些您都用不着了,她來投靠臣妾時一塊兒帶了過來。”忽然想到了什麼,錢貴人指着一臉呆滞的李姑姑。
“娘娘,不是,不是……”李姑姑揮着手想要竭力辯解些什麼,但是此時無論她說什麼都顯得有些蒼白無力。
“既然這樣,那錢貴人你去找些人幫本宮将東西送回關雎宮吧,太多了,我跟音離兩人也拿不過來。”虞幼白臉上的笑沒有任何的攻擊性,但是錢貴人還是被唬的趕緊點頭應上。
虞幼白看到錢貴人光在點頭,腳底下卻不見動作,臉上的笑意更深,往前探了探頭
“還不快去?”
“去去去……”錢貴人也不顧隻着了中衣,得體不得體的就往殿外快步走去。跟後面有頭狼在攆她一般。
“李姑姑,拿出來吧”虞幼白伸出一隻手,手的指甲被修剪的圓潤自然,長短适中。指甲上面有着白色明顯的月牙,沒有像其他宮妃一般染着蔻丹,但是仍然掩蓋不住這樣一雙瑩白的玉手。
“……娘娘?拿什麼?”李姑姑哭喪着臉,她現在被音離鉗制,根本動彈不得。這殿内又空無一人。就算有人又怎樣,端看剛剛錢貴人遇到一點威脅就将她賣了,就算有人也是對虞幼白更加有利。
“紫金鳳钗,别裝糊塗”總共開口過一次的音離突然推搡了李姑姑一把,提醒道。
“娘娘,那個紫金鳳钗,如今真的不在奴婢這裡”李姑姑回頭看了眼緊閉的殿門,這是剛剛錢貴人出去的時候順手帶上的。
“不在你這裡,還能在哪裡?”虞幼白上前一步,學着電視劇中壞人的做派,捏起李姑姑的下巴,但是無奈李姑姑的下巴上有好幾層,肉太肥厚,實在不好捏,虞幼白隻得用整隻手抓住。
“……在娘娘的母親那裡”,遠水接不了近渴,李姑姑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先讓虞幼白放過她,所以先前在某些人面前發下的誓願,此時此刻也都不作數了。
“本宮的母親,你還敢诓騙本宮?本宮的母親早就去世十餘年,你怎麼給的她?”虞幼白手上的力道加了幾分。
“是,是如今的虞夫人,陸氏”李姑姑的嘴被虞幼白攥住,說話有些費勁。但這幾個字,虞幼白聽的還是很清楚的。
“陸氏?”虞幼白輕輕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