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囿深深地看了她兩眼,“婚前我就說過,你在這段婚姻裡是自由的,甚至于,有許佑之外的旁人,你也可以試着去接觸,去了解。”
“畢竟是閃婚,你可能并沒有認清誰是最合适你的。”許囿意味不明道。
孟姝瞠目結舌。
這根本不是她理解的“自由”。
半響之後,孟姝自覺看透了眼前男人的花花腸子,她哂笑一聲:
“那你呢?”
到底是真的要給她自由,還是借口提出自己的訴求?孟姝覺得自己之前還是低估許囿的不擇手段了。
她理解的自由是指可以随時抽身離開,但到了許囿的嘴裡像是成了……開放式婚姻,那他所有的“背叛”豈不是都能被合理化了,她抓住再多的把柄都都無濟于事了。
眼見錢都要打水漂了,孟姝已經沒了好臉色,“那你的自由呢,一樣?”
許囿也聽出了孟姝的意思,他平靜道:
“我不搞那些。”
“那你讓我搞這些?”孟姝已經在刻意壓着心頭竄起的那股火,“給我這份自由?這對你有什麼好處?”
“不要講因為你是我的老公,因為你比我年長幾歲,就天然地愛我,包容我,我不信的。”
說着說着孟姝的嗓子變得滞澀,她用手在臉上胡亂抹了兩把,才接着道:
“親情都要靠骨肉維系,都沒有那麼多理所應當,更别提我們之間了。”
她的聲音褪去了嬌滴滴的甜膩,那股拒人于千裡之外的寒意從嗓子眼裡冒出來。
許囿沒被她話裡的疏離傷到,卻也并不因為她對“許佑”的冷漠而得意,他隻是出奇地沉默。
可沉默像是關閉了身體的進氣閥,讓心髒跟着一同憋悶起來。
他曾經從孟姝的身上體驗過情緒的五味雜陳,見到她開播的笑容,心髒為之一躍;見到她感謝其他送禮物的人,會覺得吃味;見到她對自己的昵稱眼熟,會隐隐地慶幸與得意。他把自己的情緒獻祭一樣交給網線那頭的孟姝,他放縱自己沉淪。
可這是第一次,他想反客為主。
“不是。”許囿說,“我給你見别人的自由,也有私心。”
他怎麼敢說出來的。
他的私心無非是想抓住妻子的把柄,以此要挾她配合這場荒誕到頭的婚姻,她會被迫變成丈夫的提線木偶,為他的忠誠背書,又或者煩了膩了,以她最看重的面子再次背刺,要求她淨身出戶……
在許囿自爆之前,孟姝心一橫,橫沖直撞地抱住許囿的腦袋,砸向許囿的嘴唇。
力道重到用“砸”形容,沒有絲毫誇張。唇齒交接的瞬間,血腥味緊随着彌漫開。
“嘶——”孟姝皺起了眉。
“起開。”許囿說,“我看看。”
孟姝抱着許囿的頭不撒手,嘴巴抵着說話也含糊:“老公,我年紀雖然不如你大,但是都吃過見過,你就是最好的,我一點都不想要這份探索别人的自由,要是非要有,我隻想把這份自由用到你的身上。”
唇角應該是磕破了,随着她說話不停地抽痛,血腥味把旖旎沖得四散。
孟姝暗自慶幸,隻有這樣子她才能下得去口,戲才能演下去。
但她都還沒嫌棄上許囿呢,他竟然捏着她的後脖頸把人提開,又草草把紙巾按在她的嘴上,孟姝有些悻悻,因為——
許囿臉色如常,耳朵卻紅彤彤的。
他原來耳朵就這麼紅的嗎?
為了驗證,她甚至伸手去夠,試圖感受一下耳垂的溫度,然後半空中被截下按住。
孟姝莫名覺得心情開闊起來,甚至連同剛才的“吻”都不想過多計較了。
可偏是太心直口快了:
“我還以為,你早就過了親吻會臉紅的年紀。”
她嘴裡的“老男人”聞言挑眉觑她,他粗糙地蹭了兩下嘴巴,一言不發起身,再回來時手裡提了醫藥箱。
“我看看。”他說。
孟姝任由他扯掉嘴上的紙,磕破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但暴露在空氣中有些絲絲的痛。
緊接着,消毒棉簽輕輕地點塗在傷口。
他揶揄道:“知道疼了嗎?給你點自由,全這麼用我身上?”
孟姝等着上藥,不予理會。
許囿輕輕歎了口氣,又道:“說回剛剛,我說我的,你就老實聽着。我說允許你接觸其他男的,當然有我的私心——”
“你可以玩他們,隻有玩完一圈你還是覺得我最好,那才是我想要的。”許囿說。
譏諷再度爬上孟姝的臉,她甚至都不加掩飾,即便許囿被她刺痛,她也大可以解釋為“對其他男人的不屑”。
孟姝問:“老公,你讓我先見識花花世界,你就不怕我的心野了,再也收不回來了?還是說,你也期待着……我的心長到别的男人身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