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徐瑞瑞久了,她一撅屁股,孟姝就能猜到她要放什麼屁,每一個被她簽下的小帥哥都得到過她類似的評價。
“孟姝,你真的不考慮考慮我的提議嗎?”徐瑞瑞擠眼湊近道,“拉着他一塊拍拍視頻,一塊直播賣賣貨,到時候錢有了,流量有了,賬号卻還是你自己的。男人再肯為你花錢,都不如自己手裡攥牢。”
孟姝少見地回以欣賞的目光。
所以她這不打算把老公的錢變成自己的,再把老公刨除嘛。
“不過。”徐瑞瑞狐疑地看向許囿,“今天不是周日嘛?你老公這是要做什麼去?”
說着徐瑞瑞又看回孟姝。
若有所思道:“原來有錢人周末也這麼馬不停蹄啊。對啦,你不是說他在公司做特别董事嗎?你給他領子上别個運動相機,這不就能拍個視頻嘛,就起名叫——”
“《雍正作息 or董事作息極限二選一》”
許囿不予理會,也沒發表任何意見,徑直告辭道:“徐經紀人,我公司還有些待處理的事務,就先失陪了,有機會下次再叙。”
董事要走,哦不,是許囿要走。
徐瑞瑞欲言又止,孟姝卻連連擺手,招呼打到一半,她忽地頓住。
“你——”
等等,不是。
我的财産調查委托書——
後視鏡裡,妻子正戀戀不舍地在原地目送。直到她成為視線中的小黑點,許囿才笑着折回眼。
而腦子裡那根緊繃的弦徹底松開。
但孟姝那通“生死不棄”的言論也讓許囿意識到,想把許佑取而代之,還要從長謀劃。
而且,他看了眼一側座位上的公文包,心想還是謹慎為好,于是他心裡暗下決定:
——給許佑轉院。
體征報告上明明白白寫着醫院的名稱,許囿到辦公室拿出檢查時,神色變得凝重。
他當即撥出一通電話:
“徐秘書,安排人把許佑轉院,今天務必轉出,另外住院記錄讓院方切記保密。”
從許擎宇分配這位秘書協助工作後,許囿從未見過這位徐秘書的真容,但幾個月相處下來,徐秘書算是許囿身邊信得過的可用之材。
可這次的徐秘書卻表現得有些遲鈍:
“……好的。”
任務安排下去不到半小時,許擎宇就打來了電話。
“我聽醫院那邊說,你給你哥換了處療養院,現在他人已經搬到新地方安頓下了。不過怎麼這麼突然,是你那邊遇到了什麼棘手的事兒嗎?”許擎宇問。
許囿沒有細說,隻又提起:
“我哥……這個月也要做蘇醒刺激的訓練吧,我把那兩天空出來,到時候會跟着我媽一塊過去。這周他的情況怎麼樣?”
電話那頭的許擎宇沉默了幾秒,“還是老樣子,沒有太大的起色。”
說失望不至于,植物人蘇醒本就賭個概率;要說竊喜,也不是那麼回事。最後許囿悻悻地挂斷電話。
自從回國以來,每個月他們都要專門抽出幾天,陪在許佑的病床前陪他聊聊天,據醫生說,這樣能夠刺激病人恢複神智。
對于許佑這位雙胞胎兄弟,自小與他分居兩地的許囿沒有太多的感情,因為在兄弟一欄的記憶始終都是空白的。
論溝通感情,他和許佑的唯一交集怕是隻有孟姝。
——對許囿而言,孟姝差點成為嫂子,好在成為妻子;
——對許佑而言,孟姝差點成為妻子,最後成為弟妹。
不知道這點夠不夠得上醫生嘴裡的“刺激”,但從準備趁人之危搶嫂子時,許囿就公開布誠地向哥哥坦白了一切。
事實就是許佑一直躺到了現在。
唯一變化的是,每月的探望時間從兩天縮短到一天,許囿将其解釋為,許擎宇可能也在逐漸地灰心了。
可許囿卻必須承認。
對待許佑,他有些心急了。
不同于孟姝那邊的“慢慢來”,許囿對于哥哥蘇醒與否,一直态度明确,他希望許佑能醒來。
盡管許擎宇隻強制要求守一天,但許囿一旦去了,總恨不得不眠不休地守上兩天,他會像念養寵日記那樣,一一彙報孟姝的近況。
孟姝最近買到了什麼心儀的小玩意,對哪道菜品熱衷,又為長肉暗自懊惱。他竭盡客觀又事無巨細地彙報一切。
每到這種時候,許囿總會有種錯覺,自己仿佛哥哥與“嫂子”婚姻的觀察員,一個徹頭徹尾的旁觀者。
可昨天為止發生的一切,
他都想要昧下。
那兩張性感的照片被他移到私密相冊,他隻會戰戰兢兢地珍藏;透過手縫吸吮的香氣,也是他的獨家專屬;妻子莽撞卻又柔軟的唇,沾在他嘴角的血液像是神經的催化劑……
他通通隻想要昧下不說。
甚至是,他發現自己再也不滿足于替許佑守護住孟姝,他甚至想——
把孟姝整個人昧下。
許囿已經無心任何工作,反正徐秘書已經足夠成熟,他像是已經輸入一整套代碼的完善程序,工作喂下去,就能吐出處理好的。
許囿從國外的賬戶劃出一筆錢,轉到徐秘書名下,又心安理得地把任務分給徐秘書。
……
【徐秘書:好的收到!】
帶薪上班不過如此。
好在許囿在國外的幾處産業都還有朋友的的操持,足夠他在國内當個無所事事的草包董事、橫刀奪愛的戀愛腦。
既然許擎宇親口說了許佑還是老樣子,那麼體征檢測報告也就沒有翻看的必要。
許囿在紅木辦公桌上端的是董事的派頭,滿腦子卻圍繞着幾個字眼:
老婆,嫂子,哥哥,弟妹。
咚咚咚!
工作已經分配給徐秘書,按理說應該無人問津的辦公室……
這時忽然響起一串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