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固執道。
兩人雙雙陷入僵持之際,一通電話打破了辦公室的沉默。
“喂。”王智輝接起電話,沖許囿手勢示意,“我媳婦。”
許囿聽他提過,他妻子也是做離婚訴訟的,現如今離開律所做起了自媒體,甚至在網絡上小有名氣。
王智輝與魏蘭說了會恩愛的車轱辘話,擡眼一瞧許囿,轉口問:
“許總,我妻子每晚都直播連麥,對這種事見多聽多了,她想法肯定也和我一樣,不信我給你問問。”
許囿已經消了咨詢的興緻,他心裡自我說服,還是把一切交給時間。
王智輝卻已經先一步問上了:“我這邊有一則案例,你給聽聽呗。”
“說。”那邊簡明扼要。
“我一朋友,他搶了他哥女朋友,兩人結了婚。但據他說,他哥是妻子念念不忘的白月光。那這時候,妻子突然轉性親近他,不就是在把他當替身嗎?”
即便許囿沒有要求,但通話已經改成了公放,他不自覺地繃緊神經。
“哦,這樣啊。”那頭聲調都沒變化,說出的話卻讓許囿心頭一震。
因為她說:“為什麼就不能是移情别戀,發現現任的好了呗。”
許囿撫摸着不規整的領結陷入了沉思。領帶是孟姝今早上生疏系上的,她一邊系領帶,一邊缱绻地表示舍不得老公。
許囿面上毫無波瀾,又默不作聲地在他哥的賬上記了一筆,心裡卻恨恨地想着:他命真好。
這份愛什麼什麼能輪到他呢?
他有時候覺得自己像是個人形量杯,度量了孟姝的愛,又轉移到許佑的身上,他隻靠着杯壁上殘留的愛,聊以慰藉。
但不敢想,要是孟姝的一聲聲老公原本就是喊給他的,該是多大一件幸事。
許囿開口問:“您為什麼不認為她是在把老公當做白月光的替身?”
王智輝多看了許囿一眼,恭恭敬敬地把手機擺到兩人面前的辦公桌上。
“你老婆要是真的喜歡你哥,為什麼要嫁給你,難道現在還能強取豪奪嗎?再說了,她如果真的喜歡你哥,而不是你,怎麼會分不清你們兩個的區别,人與人的區别大了呢。”魏蘭道。
許囿怔住,随即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
隻有王智輝在旁邊悻悻道:“不是他,是他朋友,老婆。”
許囿想起來妻子說過的一句話,她說她偷看手機前,早就能看出許囿沒有睡着,偏偏為了表現出她對丈夫的在乎,而配合着看破不說破……
她會不會已經認出自己根本不是許佑呢?她會不會也在玩着看破不說破的遊戲?
甚至再大膽些猜想……
許佑早就成為過去式,孟姝容許許佑繼續存在于他們之間,可能是成為了他們Play的一環?
王智輝跟了句:“怎麼可能?”
又小聲嘀咕道:“你們知道白月光的威力嗎?”
王智輝的話像是給許囿兜頭澆了一盆冷水,一切幻想止步于“白月光”三個字。
“你閉嘴。”魏蘭喝道。
許囿若有所思,“那繞回我最初的顧慮,如果我的妻子想要和我關系更進一步,我是要避我哥的嫌,還是試着回應她?”
王智輝了然地望着許囿,自古以“我有一個朋友”開場,都免不了繞回到“我”。
魏蘭沉默了兩秒:“加我個聯系方式吧。到時候我再了解了解具體情況。”
“但就我目前的分析看,既然妻子表現出親近的念頭,丈夫的回避會傷害到她的自尊,具體回避到哪種程度,還要你自己權衡。”
魏蘭職業習慣使然,又補充了一句。
許囿已經發送了好友申請,魏蘭幾乎秒通過,臉上露出心滿意足的微笑。
剛才聽王智輝提起稱呼“許總”,想必也是個有錢人,王智輝那邊已經挂斷電話。
但提起有錢人,她想起了另一位重要客戶。
于是發信息詢問:
【孟女士,您的财産調查委托書填好了嗎?您什麼時候方便,我過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