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宋天養手上正拿着一條短款的方領小黑裙,把她看得一窒。
“你要穿這條?”賀媛的語氣有些崩潰。
“呃……”
沒有研究過穿搭的宋天養隻知道黑白灰是很難出錯的顔色。
頂多被說老氣,卻不輕佻。
聽完宋天養的想法後,賀媛說道:“黑白灰是安全色沒錯,但Dior太便宜了,也不算禮服,他們沒告訴你在哪裡辦嗎——哦對,那邊網絡不好,多半是哥哥發的,他肯定沒給你發,你把這條裙子放下……喜歡的話買回去也行,但賀家宴會不能穿這麼素的,你是主角呀。”
說罷,賀媛就風風火火地打了兩個電話:“對,把造型工作室的地址發我,我現在帶我朋友過來,很急。”
她說的造型工作室在商圈大廈的其中一層裡。
三人剛走進去,宋天養就被按下化妝。
“不是買衣服嗎?”
“禮服等下送過來,先試一下妝造,”
賀媛做了水鑽美甲的手在手機上飛舞:
“爺爺給你準備了副卡,等下你來結賬哈,我在攢小金庫……姐姐,你會帶男伴出席嗎?那男伴的禮服要配套的,”她的目光鎖定一直跟在宋天養身後的高大男人,愣是沒在本城任何一個的公子哥中對上号,隻能禮貌一笑:“你好,我是賀媛。”
“池之清。”
姓池的……
賀媛在腦海裡扒拉了一下,依然沒想出來這是哪家的公子少爺。
華夏地大物博,自然不可能每個富家公子她都打過照面,但她僅僅從三言兩語的待人接物中,便已看出對方的不簡單。
她将目光移開,看向宋天養。
“我不帶他。”
宋天養說。
原本兩人是準備一起去的,但既然顧商陽态度改變,她再帶男伴出席賀家宴會這種公開場合,便是正中賀見深下懷——他巴不得兩人的婚約直接黃掉。
池之清隻安靜的站在一旁,不作意見。
他光是往那一站,氣度便極難被人忽略。
過了片刻,便有專人将數套禮服送到造型工作室,賀媛讓姐每一套都試一下:“看看上身效果再作決定不遲。因為這是你在社交圈的第一次亮相,不宜穿得太豔麗,往典雅端莊的方向靠攏會更合适。”
試穿四件後,宋天養就有點想上吊了。
每一套都非常難穿,必須有人從旁幫忙。
穿上之後,每一套效果有多好,就有多不舒适——要不是在全身鏡中看見換了個人似的自己,宋天養都有點懷疑她的便宜妹妹是不是來整她的了。
再把配套的細跟高跟鞋一穿,宋天養一臉恍惚,險些承認圓明園是她燒的。
女明星和名媛的嘴是真嚴啊!
也沒人告訴她穿高跟鞋走路這麼痛苦啊。
這難受得宋天養都以為自己穿得不正确,向造型師和妹妹求助:“穿上高跟鞋之後走路疼,是我穿得不對嗎?有沒有什麼小妙招?”
兩人說出的答案一模一樣:“多穿,習慣就好。”
“……”
這,這是能習慣的嗎?
原來大家都一聲不吭,純靠硬扛?
美女穿進M号的衣服裡,人也變成M了。
池之清和賀媛交流了起來:“這件羽毛漸變晚裝很适合她,高級灰色把她襯得很優雅。”
“這件是今年春夏的高定,是很優雅,但也略嫌老氣。”
造型師也從旁點評兩句。
不過,池之清沒忘記自己臣子的身份,龍袍豈容他來決定?于是他垂眸斂目,溫聲提醒:“其實最重要還是她本人的意願。”
“我——”
宋天養快哭出來了:
“我想穿T恤牛仔褲,今年哪家高定有T恤?”
“……”
賀媛說:“我覺得姐姐的意願其實有時沒那麼重要。”
池之清沉默片刻:“你說得不無道理。”
“歪?我說我想穿T恤,有人聽到嗎?有人嗎?”
說罷,宋天養就看見自家臣子背過身去,裝作聽不到。
朕被架空了!!!!
怎會如此!!!
在造型師的幫助下,宋天養最終換上了一件山茶花刺繡薄紗裙。
象牙白真絲绡制成的紗裙共五層,穿上之後和任何大動作都絕緣,稍有不慎便是勾絲警告。可這衣服穿上後,也将她盈盈一握的曲線勾勒得盡顯無遺,裙擺靈動飄逸——和宋天養自己選擇的小黑裙相比,哪怕姿色稍差一點的人穿上這條禮服,也能成為人群中奪目的主角。
造型師彎下腰去,幫她穿上有銀色碎鑽裝飾的高跟鞋。
倒不是宋天養突然發現自己是千金大小姐,擺起要人伺候的架子,而是在她穿上這禮服的那一刻,腰就不可能彎下去了。
在察覺到這一點後,宋天養提出疑問:“穿着這裙子要怎麼上衛生間?”
結果便迎來了賀媛和造型師的震驚目光。
賀媛:“就……就不上呀?”
宋天養瞳孔地震:“不上?不上咋辦?”
“酒水都隻用來沾沾嘴唇,不多喝的話,直至宴會結束都不用上衛生間,憋一下就好了。”
賀媛向她解釋。
“……”
宋天養倉惶地看向自己的臣子。
池之清表示男士沒這煩惱。
壞了。
這回她真是身懷不便之物了。
都說宰相肚裡能撐船,也沒說過皇帝膀胱能撐船啊。
沒想到出席上流宴會第一個的考驗,是沖她膀胱來的。
宋天養現出郁郁之色。
不過她轉念一想,那都是生日宴會上的了,如今選定了裙子,大可休息一下:“那我現在先把禮服換下來?”
“不行,你要先習慣穿着禮服和人對話。”
待真見到宋天養穿上禮服的模樣後,賀媛不免有些煩惱。
美是美的,姐姐的建模無可挑剔。
但同樣地,宋天養也是真的不習慣。
在練習了兩個小時,膀胱開始發出抗議後,宋天養靈光一閃,把池之清拉到角落——
“我記得你有一個技能,可以和我互換身體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