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安滿意地想,自己抓馬的人生終于可以宣告結束了。
“你想去哪兒?”這是一片黑暗中洛安聽到的第一個聲音。
“我想下輩子投個好人家,希望一出生就能聞到媽媽的高級香水味,而我的首富爸爸抱起襁褓中的我,對我身為聯邦總統的爺爺說‘這是我最愛的alpha長子’......”洛安忘情地向上帝許願。
“我問你想去哪兒?”
“什麼?我說得還不夠清楚嗎?!”洛安睜開眼,怒瞪着上帝。
入眼的并不是他想象中慈愛的上帝,而是萬米高空!
他正被帶着在由高聳建築構成的鋼鐵叢林中飛快穿梭,隻是一句話的時間,他就與幾十輛浮空車以驚險的角度擦肩而過。
“我靠!我沒死啊啊啊啊!”洛安放聲大喊,恐高症發作的他緊緊抱住了身後的男人。
“對,你沒死。”猝然被洛安抱住的男人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他用還算波瀾不驚的語氣回答。
“你......你......能飛?”
洛安不敢置信地緊盯男人身後扇動出殘影的翅膀,張開的嘴裡能塞進一個雞蛋。那雙翅膀他在搬運男人的時候就見過,但他那時隻以為是個裝飾,沒想到,竟真的能用來飛。那雙翅膀在陽光的照射下格外昳麗奪目,好看得驚人,洛安不由得想起了兒時看過的仙女動畫片。
真是很難想象一個健壯強悍的男人能有那麼好看的翅膀。
洛安被翅膀吸引,暫時忘卻了眼下的糟糕處境。他伸手想摸,差點被高頻率扇動的翅膀削掉手。
“你是alpha?這是你戰鬥外骨骼的一部分?”
“alpha?那是什麼?”
“你怎麼連這都不知道?那可是占比很低的一種性别。正因為稀有,他們普遍都過得不錯,雖然可能會受不應期的影響......他們通常會和omega結為伴侶。”洛安解釋。
“我是omega。”蘭洛斯決定用地球人聽得懂的方式解釋自己的雌蟲身份,對地球人毫不了解的他認為稀少的alpha和雄蟲應該是一種意思。
随即便聽到了洛安爆炸式的尖叫,他被蘭洛斯抱在懷裡,大喊着不信。
蘭洛斯正猶豫是否要對洛安進行更深入的解釋時,數架與剛才大同小異的球狀無人機接踵而至,比防暴恐小組旗下的無人機飛得更快,避障能力也更為出色。
這東西堪稱窮追不舍。
“這是......?”蘭洛斯險險避開其中一架噴出的霓虹色炮彈,那炮彈擊中了一隻飛鳥,那鳥并未立刻墜落,而是傻了吧唧地亂轉圈。
“啊啊啊——快逃!”短時間内心情經曆了大起大落大落的洛安喊得嗓子都啞了,他面無人色地懇求蘭洛斯帶自己逃命。
“您有賬單未支付,共計——”那架無人機沒來得及說出最後的遺言就被洛安哭叫着讓蘭洛斯用激光槍給擊毀了。
無論是洛安的脆弱心髒還是他呈負數的餘額,都承受不住那個天文數字的打擊。
他們又經曆了一路的驚險躲閃,洛安膽戰心驚地跟着蘭洛斯飛躍了半個星球後才找到了一處看着還算安全的容身之所。
那是個已經在荒郊野外廢棄的汽車旅館。
雙腳再次着地的洛安仿佛劫後餘生,他死狗似的趴在地上,撲騰了幾下,留下蘭洛斯獨自困惑不解。
怎麼有血的味道?還那麼重。
“你身上有傷?”洛安攔住一着地就忙忙碌碌地準備鋪蓋和食物的蘭洛斯,話一開口就意識到自己這是說了句蠢話。
蘭洛斯從外星墜落,在用身體擊穿二十層樓後,又帶着他飛了一路,怎可能沒受傷?這一番折騰,戰鬥機都得報廢吧。
隻是蘭洛斯看起來太堅強,導緻洛安都快忘了他是傷病員這事兒了。
“很快就能好。”蘭洛斯有些木讷地回答,手上動作依舊不停,在為洛安鋪好床後才找了塊空地坐下。流淌不止的血液很快又占領了那塊空地,蘭洛斯有些拘謹地後退了一步,離洛安的床鋪更遠了些。
“你胡說什麼!你傷得那麼重!”洛安不願看到别人為救自己受傷,疾步向前,就要掀開蘭洛斯身上僅剩的殘缺外骨骼看傷。
男人身上遍布數量多到難以細數的傷口,更是被一塊巴掌大的金屬碎片刺入了他的後背,再深些估計就能刺入心髒。粘稠的血遍布那塊碎片,由于時間太長都已經凝結幹涸了,銳利的金屬碎片簡直是與他自身融為一體了。
在被洛安的手指觸上的那刻,蘭洛斯渾身的肌肉倏然收緊,與之一塊兒到來的還有軀幹與面部浮現出的紋路,藍綠色交織,與他翅膀的顔色很是匹配。看似乖順無害的男人猛的暴起,在他眼瞳被墨色侵染的那瞬間,洛安也被他掐着脖子按在了牆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