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話說得有點難聽,但這個會還是很簡短的,聽到一聲“散會”後,霍琛趕忙順着人流沖了出去,然後到公司門口刷了一輛小藍車。
孫尚坤有家有口的,霍琛也不想大晚上麻煩人家再送自己,反正騎車也就是二十來分鐘的事情,晚上又沒有下雨,就當是運動了。就是這風吹起來有點冷,霍琛隻穿了一件休閑款的襯衣,剛踩了幾下腳踏闆就被凍的一哆嗦。
這段時間的天氣還真是反常,前幾天還把人熱成狗的,現在晚上穿着西服站外邊都冷得心口涼悠悠的了。任家和也不知道他們老大今天晚上抽的是什麼風,大晚上把人召集起來開個無關緊要的會,會開完了又帶着人直挺挺地站在門口罰站。
就在任家和覺得自己快把鼻涕凍出來的時候,他們家老大終于開了尊口,“你們先回去吧,給我留把車鑰匙。”
……
霍琛今天晚上驚吓過度,騎到半路,看到有個賣炒面的,香味兒飄得老遠,他一下子就忍不住了。當藝人十來年,他又不是個愛運動的,從來不敢大吃大喝,現在東山再起無望,心裡的負擔倒是一下就沒了。“麻煩給我來一份炒面,多加辣椒。”
賣炒面的是個大叔,五十來歲的樣子,一邊利落地刷着鍋一邊問,“有沒有什麼忌口?”
“沒有。”
“好嘞。”大叔應了,然後沖身後微胖的婦女吆喝,“老婆子,炒面,多切點辣椒。”
婦女中氣十足地答應着,“好。”沒一會兒就端來了滿滿一盤配菜,雪白的面條,金黃的豆皮,碧綠的大白菜,火腿上還點綴着火辣的小米椒。
大叔炒面的動作也相當熟練,鍋裡下油,接着下大蔥、姜和幹辣椒,爆香後從邊上的袋子裡勾起一坨肉沫,下鍋翻攪幾下,再加入配菜、面條,沒多久,一陣濃郁的香味兒就直沖沖地鑽進了霍琛的鼻子裡,又香又暖的味道一下子就緩解了所有的不适。
還是活着好啊,要是前夫以後不找他茬就更好了。霍琛付了錢,提起面條騎上車,把腳踏闆踩的飛快,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享受這種人間美味了。
賣炒面的婦女擦了擦手,跟她老公說:“那輛車在這兒看了好久,我還以為他會下來買份兒炒面呢。”
家裡開銷大,連着幾天下雨,他們出不了攤隻能幹着急,眼看着好不容易今天下午雨停了,就趕忙收拾東西出來了。可惜不知道是不是連着幾天沒有出攤的原因,今天的客人并不多,婦女心裡着急,少賣一份兒就覺得虧大了。
他男人擡頭看了那車屁股一眼,然後一邊洗鍋一邊說:“說你沒見識你還老跟我争,開着好幾千萬車的人能來吃咱們的破炒面嗎?”
就像女人熱衷于房子一樣,男人對車的愛絕對是與生俱來的,不管買不買得起,好多人瞅一眼都能看出那是什麼牌子、什麼型号、要賣多少錢來。
婦女不服氣地哼哼,“有錢怎麼了,有錢人還不是要吃飯,咱們家的炒面味道好着呢,沒見剛剛那個帥小夥都饞的不行嗎?”
每天為生計忙忙碌碌,回家都是深更半夜了,洗漱完跟着她男人看會兒抗戰片也就睡了,即使霍琛隻是戴着個帽子,婦女也認不出霍琛是哪号人物來,隻是覺得這小夥子長得是真帥。
大叔嗤笑一聲,“帥有什麼用,反正人家有錢人的心思你不懂。”
婦女叉腰,怒目而視:“那你有本事變個有錢人給我看看啊。”
大叔吃了癟,把頭一甩不搭她的話茬了。
出乎意料的是,就在他們準備收攤的時候,那個豪車又回來了,從上面下來一個衣着考究的男人,客氣中帶着疏離,“麻煩幫我來一份炒面,多加辣椒。”
大叔愣了一下,然後才回道:“好嘞。”真是奇怪,想吃的話剛剛為什麼不買呢?
任家和第二天一大早收到的第一個指令就是給他英明神武的老大送胃藥,創業不易,尤其是陳銘偉這種沒有任何根基的,能夠走到今天自然是付出了常人難以想象的艱辛,胃病隻是其中一個小小的代價。
但這個代價發作起來卻也是不好受的,任家和伺候着他們家老大喝完藥,看對方白着一張臉難得顯現出幾分脆弱,便忍不住多問了一句:“怎麼突然就犯了,昨天吃飯的點很正常啊。”要是家裡的老太太知道了就慘了,她辛辛苦苦炖了好幾年的湯,好不容易把兒子的胃養得差不多了,這一不注意又犯了,生氣之下少不得找任家和這個貼身秘書的麻煩。
陳銘偉淡淡地回了句:“沒什麼。”然後就開始說起了正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