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又看向陸亭笙，“陸先生呢？”

陸亭笙歪歪頭，看着裡頭仿佛絲毫沒被外面狀況影響到的人，挑了挑唇，“我嘛？我挺喜歡和這位小班主待在一起的，所以也留下來做傀儡好了。”

衆人：“……”

真是夠莫名其妙的理由。

彼此分好工之後，張傀代表衆人進去書房和殷辭打了聲招呼，找了個說得過去的借口跟他報備。

殷辭早就将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了，知道即便是依着NPC的身份強壓他們制傀，對方也有無數的辦法敷衍應對，不如放他們出去，反而說不定能帶回來一些有用的線索。

于是他便裝作信了他們出去找材料的借口，看起來很好騙的點了點頭。

“好了，閑雜人等都走了，班主，出來教我們吧。”陸亭笙看着他笑道。

殷辭拿着手上分心做好的步驟圖，遞到了樂舒手裡。

聽完剛剛的對話，他已經知道了這裡另外兩個人的名字，所以不怕會露餡。

“所有的過程我都寫在上面了，還有圖也畫了，你們照着步驟做就行。”殷辭對三人說道。

樂舒拿過紙張之後先是忍不住贊了一句，“好漂亮的字。”

紙張上的字迹行雲流水，飄逸脫俗，看着就極符合殷辭給人的感覺。

怪道常言說見字如見人呢。

相比之下，那圖畫得就極為普通了，不過讓三人看個大概倒不難。

“等等，隻有我們做嗎？班主不親自動手給我們展示一下？”陸亭笙又看向殷辭。

其實這也是殷辭猶豫的地方。

他不想制作這麼奇怪的人傀，可傀儡戲的演出必然是要準備相關傀儡的。班主親自制作的傀儡不知道是不是必需品，為了以防萬一，最好還是自己動手制作一副的好。

“我也做。”

“那太好了。”樂舒笑眯眯地道，“有班主帶領，我們一定能做出最精湛的傀儡。”

“那麼現在我們就從準備人骨開始吧。”

陸亭笙用意識調動系統的儲物空間，反手裝作從身後拿出一把匕首，似笑非笑地遞到殷辭面前。

“班主，挑個‘人’殺了取骨吧。”

他語調上揚，眼底帶着興味和些許惡意。

殷辭緊緊抿住唇角。

殷辭并沒有真的動手殺過人。

是的，他沒有。

雖然在他的副本裡也有未曾通關的玩家，可那都是因為對他心懷惡意引起了他的反感，所以他選擇駁回他們的主線任務，将他們交給規則處理而已。

他見過很多的死人和詭怪，可确實從來沒有自己動手殺過任何存在。

樂舒和俞明言原本不覺得有什麼，畢竟就是班主告訴他們的制傀辦法，按理對方應該早就幹過無數這樣的事才對。

可是看着殷辭遲遲不接陸亭笙遞來的刀，兩人對視一眼後交換了個意思。

“班主不想殺‘人’嗎？”樂舒走到殷辭身邊，半彎着腰看殷辭，彎起的眼眸中藏着打探的意味，“可這就是制作傀儡的必須步驟啊。”

俞明言抱着胳膊站到他的另一邊，話語簡短而直接，“班主是不想，還是不敢？”

陸亭笙依然保持着遞刀的姿勢，臉上的表情愈發莫測。

殷辭被三人團團圍住，感受到了一種難以言說的壓迫感。

這就是來自高級玩家的威壓嗎？

他有些不舒服。

殷辭的手指動了動，忽而擡眸看向陸亭笙，“我為什麼要自己動手？又髒又累，這本來就是你們該幹的活。”

聽起來似乎挺有道理，隻是忽悠不了眼前的三人。

樂舒和俞明言對視一眼，更加确定了這位班主色厲内荏的本質，便不再得寸進尺。

“好吧，那便我們去幫小班主取骨了。”他笑眯眯地站起來，“小班主稍候哦。”

他之前還會遮掩一二恭敬叫聲班主，現在已經毫不避諱地一口一個“小班主”了，聽着就沒怎麼把殷辭放在眼裡。

殷辭微微抿唇，沒有說什麼。

這二人離開之後，陸亭笙卻依舊沒收起他的匕首。

“我說了，我不……”

殷辭的話還沒說完，陸亭笙便将匕首放在了旁邊桌上，“‘人’我們去殺，這把匕首就當是給班主的禮物了。”

“别急着拒絕，如果遇到不幹淨的東西，這東西可再好用不過了。”

殷辭沉默了會兒，然後拿起桌上的匕首雙手握在懷裡，有些不情不願地開口。

“謝謝，我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