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千刃個子高,足有一米八五多,身材不瘦削甚至算得上強壯,燕雲聲第一次慶幸自己有鍛煉的習慣,這才能還算輕松地将人抱起。
青年大概喝多了難受,雙手緊緊環住燕雲聲的脖子,溫熱的呼吸留存在他的脖頸間,他甚至能感受到濕潤的水汽在他的頸間凝結。
男人紅着臉将人抱上樓,在一片昏暗中摸索着開關,在多次嘗試後最終還是放棄,抱着一個成年男性去開燈,他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
他猶豫再三,還是将人帶回了主卧,倒不是他圖謀不軌,解千刃醉成這樣他還是有些不太放心,畢竟酒鬼做什麼都有可能,即使對方此刻看起來很安靜。青年躺在床上,雙眼緊閉,眉頭微微擰起,燕雲聲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對方似乎感受到熟悉的氣息,這才放松下來。
今天大概是洗不了澡了,現在已經快淩晨兩點,這一系列活動下來燕雲聲自己都有點吃不消,他将自己的衣服脫下,草草地換了身睡衣,又伸手準備給解千刃脫衣服——怎麼看怎麼像想趁機占便宜,但不換衣服就睡覺肯定睡得不舒服,沒準明天起來還得感冒,燕雲聲咬了咬牙,開始幫對方換衣服。
他這裡沒有适合解千刃碼數的睡衣,隻得随便挑一件給對方套上,但好在青年身材高大結實,沒有特别不合身,就是褲子略微長了些。
燕雲聲的動作幅度不算小,但解千刃始終沒有醒過來,他很高興,之前在對方睡覺時接近他可是直接被掼到床上的,雖然現在想來也不是什麼壞事就是了。他突然回憶起剛剛青年在KTV醉酒時的那個眼神——一絲猩紅,警察的直覺告訴他,對方的眼神很危險。
好在解千刃确認過是自己後卸下了防備,這是不是意味着他是特殊的?燕雲聲坐在床邊開始神遊天外地腦補起來,理智告訴他事實就是這樣,解千刃是因為他才開始卸下防備,他又不由得打從心底開始雀躍。
解千刃平躺着,睡姿簡直可以算很乖,燕雲聲舒了口氣,替他将被子掖好。今晚喝這麼多酒,明天起來可有得他受。
男人認真地注視着青年的睡顔,安靜,但又有種奇怪的落寞感——那種奇怪的感覺又來了,燕雲聲總能在這人身上看到一種不屬于這個世界的光芒,就好像他來自一個非常殘酷的地方,環境将他打磨成如今這副模樣,然後送到了燕雲聲眼前。
男人伸手摸了摸青年的臉,然後又被對方警覺地拍開,燕雲聲突然笑了,眼前的人明明沒有醒,但卻始終保持着最原始的警惕,被打到的手也不痛,就像是沒有惡意的小打小鬧,燕雲聲的心裡有點溫暖,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去廚房給解千刃熬點醒酒湯。
但還沒等他完全起身,腰部便傳來一股大力。
他又硬生生地坐回了床上。
罪魁禍首不知什麼時候往床沿挪了點,用雙手緊緊抱住了他的腰肢。燕雲聲嘗試掰開,最後還是以失敗告終,他知道解千刃很能打,但沒想到對方力氣這麼大。他實在沒法,隻得就這樣将青年往床中央推了推,然後湊合着一起躺下。
說實話這種感覺真的很奇妙,和喜歡的人同塌共眠這種事任誰來都會有些無法言說的興奮。燕雲聲覺得自己還算比較有自制力,但真的側身躺下時,他的心跳還是出賣了他。
“咚,咚,咚。”像是有節奏的鼓點般,安靜的室内燕雲聲除了自己的心跳什麼也聽不見。面朝他睡着的青年不知何時抽回了一隻手,隻用另一隻手緊緊箍住燕雲聲的腰,像是抓住什麼獵物一般。
燕雲聲吸了口氣,按捺住心中那點如烈火一般燃起的欲望輕輕将解千刃抱入懷中。
就抱一會,一會就松開。
燕雲聲這樣想道。
第二天,他是被懷中窸窸窣窣的動靜吵醒的。燕雲聲甫一睜眼就看見青年那雙烏黑的眸子正注視着他,房内沒開燈,燕雲聲甚至摸不準對方的表情。等回過神來時才發現自己還摟着對方,對方的臉幾乎貼在他的胸前,正擡頭看着他,身體以一個極其暧昧的姿勢擁抱在一起。
“抱歉……”燕雲聲幾乎是想立刻就蹿下床,但身體起了點反應,他怕沒了被子的掩護會更加明顯,又怕自己這麼做又有些欲蓋彌彰的意味,隻得解釋道,“昨天晚上……”
“我有記憶,是我給你添麻煩了。”解千刃從床上坐起,語氣沒有多大的起伏,但在昏暗的環境中,隻有他知道,他的耳尖大概是紅透了。昨晚的事他大概有印象,大抵是醉得厲害竟然抱着燕警官不撒手了,直到他醒過來自己的手還環着燕雲聲的腰。
燕雲聲對他來說确實算是個很特别的人,他很喜歡和對方相處,解千刃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很多他曾經未曾感受到過的情感。他覺得眼前這個人對自己大概也是有好感的,在他的認知中,一個清醒的男人是不會對同性好友做出這樣親密的舉動的。
隻是對方似乎并不打算明說,而假如真的有那一天,解千刃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這裡不是他的世界,解千刃是注定要離開的,隻是時間問題。
“沒事,難受嗎?再休息會吧,一會給你做飯。”燕雲聲今天不上班,見解千刃似乎沒細想昨晚的事心下松了口氣。
果然男人的諾言都是放屁,自己晚上明明還想着就抱一會,結果直接睡着了,現在醒了還被當事人逮了個正着,如果剛剛房裡開着燈,那他的樣子應該是要多狼狽有多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