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這樣,她還是被錄用。
如果不是因為知道這是家正經公司,喜漫差點要以為,她是被騙了。
顯然不是。
她沒有任何被騙的理由。
和棠棠聊了十來分鐘,喜漫犯困了,她說她想睡覺。
現在是晚上八點,她怎麼困得那麼早。
棠棠不願意挂電話,可她隔得遠也沒有辦法,她隻能默默叮囑,讓她記得多定幾個鬧鐘。
要記得醒過來。
喜漫說好。
周一入職,喜漫提前十五分鐘到公司,帶着所有的入職資料,辦理入職的是人事部門的一位姐姐,叫鐘燕,她很随和的和喜漫聊天。
“我們公司氛圍很好的,老闆人更好,很體恤下屬。”
鐘燕是雲南人,可能那邊紫外線強的緣故,她稍微黑一點,人瘦瘦的,和喜漫站一起就格外打眼。
趙喜漫白得太過分。
像她這樣,又白又瘦典型的江南姑娘,笑起來就像小河裡的清水纏繞,腰肢跟那春天綠油油的細柳枝一樣婀娜,鐘燕去過蘇杭那一塊,那裡的姑娘都跟趙喜漫一樣。
就是這姑娘不太愛笑。
笑笑會更漂亮。
鐘燕對她說。
以前别人都是說,趙喜漫你少笑一點,以後老了容易長更多皺紋。
喜漫禮貌笑了笑。
她知道笑得沒有以前好看,因為心裡這塊拘着,她敞不開。
正式入職後,鐘燕帶喜漫去她所在的部門。
公司目前有幾個重要項目正在進行,喜漫先熟悉工作,她畢竟沒有任何工作經驗,目前首要就是學習和熟悉。
她目前也不需要做什麼太有專業性的活。
主要是收集資料和打雜。
公司環境很不錯,是喜漫會喜歡的風格,她的工位在角落,挨着窗戶,外面的風吹進來,偶爾摻着細雨,讓她容易保持清醒。
如鐘燕所說,公司氛圍很好,同事們也都很和善,一天工作下來,她覺得自己可以适應。
直到周五下午,鐘燕叫她去老闆辦公室送文件,請老闆過目簽字。
這幾天時間,喜漫聽同事提起過這位老闆幾次。
英俊多金,年少有為,事業成功,炙手可熱。
喜漫擡手敲門。
“請進。”
隔着一扇門清晰傳來的聲音,喜漫推開門,看到辦公桌後低垂的眼眸,安安靜靜的坐着。
她愣住,幾乎在一瞬間明白了一切。
她入職的原因。
林向珩也擡頭,他并不意外看到趙喜漫,隻是用依舊陌生的語氣問:“文件呢?”
趙喜漫把手上的東西遞過去。
她開門見山說:“我之前就在想,以我面試時的表現,為什麼還招我進來。”
“林向珩,這樣有意思嗎?”
他手指捏着文件,甚至沒看她:“招人的事我沒有插手,我沒空管這個。”
但趙喜漫在公司,他當然知道。
林向珩這樣心眼單純的人,他一向不會說謊,謊言的紅色會染上他的耳垂,此時他很冷靜,冷靜的像絲毫不把趙喜漫這個人放在眼裡。
他翻了一遍手上的文件,簽下自己的名字,這時才擡頭。
無數個日與夜,跨越六年的時光。
他眉眼冰冷如昨。
趙喜漫隻是覺得好笑,她甚至能想到在她面試時被看笑話,此時她忽而笑了出來。
她說:“這回輪到你折磨我了。”
她知道自己是個不做什麼好事的混蛋。
當年招惹他的是她,抛棄他的也是她。
林向珩眼裡是冰冷的疏離,他手指按在紙張上,緩緩看向她。
“你還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