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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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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秋意濃,葉黃花謝,暮蟬哀鳴。

林家女郎敲登聞鼓,受杖三十,依舊撐着跪上宣政殿,手持書信物證,狀告林尚書縱妾壓妻、收受賄賂、延誤軍機,導緻謝家滿門,戰死北疆。

所言字字泣血,聲聲催淚,聞者無不為之動容。彼時朝臣皆在,滿堂俱驚。

承乾帝震怒,将林氏一族壓入大牢,不許任何人求情,其中也包括娶了林家女兒做側妃的二皇子。

曾受過謝家恩惠的武将,于紫宸殿外長跪不起,懇請陛下開恩。最後終于求得皇帝恩赦,将林琴笙改姓,入謝家族譜,從此與林氏再無瓜葛。

林琴笙生母本就是謝家外嫁女,入謝家族譜無可厚非。隻是出了這檔子事,她那本就一拖再拖的婚事到底還是黃了,最後隻好離開京城,自請去千岩寺,青燈古佛長伴一生。

此事剛告一段落,太子南下赈災卻失蹤的消息就傳入了京中。

這下,承乾帝那幾次舉着要摔不摔的硯台,終于還是砸了個粉碎。

十裡村。

白雲飛鳥,碧波農田。蜿蜒山腳下的那片土地,蘊養了十裡村上下百年。

幾隻白鹭飛到已經收割了一輪的農田裡,在田裡挑挑揀揀填飽肚子,勞作後的農人也不會去驅趕它們。

這般和諧自在充滿野趣的畫卷,大概也隻有在遠離喧嚣之地才能看到了。

“謝家丫頭,今日怎這早?”架着杆旱煙坐在大榕樹下休息的老伯,拖長嗓子問了句。

被稱為“謝家丫頭”,一身粗布衣裳、不施粉黛卻也難掩清麗之色的女郎,手裡挎着一籃子野菜,從田埂上走過。

聞言,她看向老伯,臉上露出了笑容:“阿婆這幾日身子不好,我不敢離開太久。”

待那素色的身影娉娉袅袅走遠後,老伯才在石頭上磕了磕那杆子長煙,啞聲歎一句:“造孽喲……”

“爹,說什麼呢?”一年輕黑壯的男子從地裡擡起頭,抹了把汗,“剛剛過去的是謝姑娘?”

“唉,唉。”老伯又歎口氣,“造孽啊,都造孽。”

意味不明的兩句話,聽得年輕男子滿頭霧水,搖搖頭繼續彎下腰勞作。

謝家女郎,是兩年前被謝阿婆從河裡撈起來的。那時候她雖布衣荊钗,卻難掩滿身貴氣,不像是山溝溝裡養大的姑娘。

阿婆心善,看女娃子實在是無路可去了,就收為了義女。謝辭微一朝跌落雲端,幹些粗活累活,竟也毫無怨言,對阿婆還十足孝順。

可老伯看着卻覺得,那女娃是個心高的,此時安于現狀,那也隻是一時。這小山村,哪裡供得下高門貴戶裡出來的孩子呢?

隻盼着哪日飛上枝頭變鳳凰了,還能念着點兒阿婆的好,别叫人老了又失義女。

謝辭微挽着籃子快走幾步,遠遠地望見了院子外圍的那一圈土籬笆。

“阿婆!”

曬滿苞谷的小院裡,阿婆正坐在門前的小馬紮上剝苞米。

“诶!”面色慈和的老婆婆笑眯眯地應聲,手上動作不停。她雖然年紀上來了,身子骨卻還算硬朗,幹活很是麻利。

推開半人高的院門,謝辭微将門口堆着的柴火堆往一旁踢了踢,而後伸手将倒扣在籬笆頂上的簸箕拿了下來。

那隻叫等等的狸花貓繞着她的小腿蹭了一圈,翹着尾巴十足驕傲地走掉了。

“阿婆,放着呗,我來做就好。”

阿婆搖搖頭:“老婆子一天天也沒個事兒幹,哪能全讓你做呢?有事沒事做一點,不打緊。”

“哦,對了。”阿婆像是想起了什麼,遲疑道,“甯甯啊,阿婆今天去看了眼偏房你救回來的那個男人,他還沒醒。”

“你個女娃娃家,跟他太近不好,阿婆去照顧他吧,你幫阿婆收拾苞米去。”

“沒事兒的,阿婆。”謝辭微笑笑,“我心裡有數,您身體不好,哪能讓您去照顧他。”

“我就進去看兩眼,很快就出來。”

說着,她放下了手中的籃子和簸箕,有意無意地摸了摸臉,而後慢慢推開了門。

在她身後,阿婆滿臉擔憂地望着,直到房門輕輕關上,一道木闆恍若隔絕出了兩個世界。

“唉。”

微不可查的一聲歎息。

房檐下挂着的穗子被風吹着打了個卷兒,謝阿婆擡頭望着,一隊鴻雁南下飛過。

這裡還不是最暖的地方,它們還要再往南飛去。

屋内,幾乎還維持着她早上出門前的原狀。床上的人呼吸平穩,似乎沒有任何異常。

謝辭微向床前踏出一步。

躺在床上的男人,一身錦繡華服,貴不可言。眉宇軒昂、色若點墨,即使雙眼緊閉,依舊能看出他必定出身不凡,身價不菲。

隻是因失血過多,臉色蒼白,嘴唇幾道細細的裂紋。

梁上,暗十六握緊了手中的劍,呼吸微不可查。

謝辭微耳尖動了動,将藏在袖中的短劍往裡推了推。

床上人依舊維持着同樣的姿勢,同樣的呼吸頻率,似乎自謝辭微進門起就再沒有變過。

謝辭微一步一步走到床前,在暗十六緊繃的視線裡,她“噗通”一聲便跪下了。

“民女謝辭微,見過……太子殿下。”

那筆直跪在床前的身影彎下了腰,将額頭抵在地上,深深地伏下了身。

一秒、兩秒……

被謝辭微揭露身份的人氣定神閑地躺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就在謝辭微疑心太子是不是打定主意裝到底的時候,床上人終于動了。

蕭廷瞻睜開了眼。

那一瞬,有如實質的殺意席卷了謝辭微的全身,平常人若是在此重壓下與太子回話,必然吓得戰戰兢兢。

可謝辭微眼神堅定,聲音竟也無絲毫顫抖:“民女并非害太子至此的賊人,也并非是以此為挾。隻是民女的父親曾是揚州巡撫,民女見過太子。”

“哪個揚州巡撫?”略帶沙啞低沉的嗓音在室内響起,太子稍稍收斂了些殺意,坐起身,慢條斯理地擡起了眼。

……揚州巡撫。

揚州巡撫為正二品官員,權力很大,按理來說應該是個香馍馍。可稍微了解點兒朝政的人都知道,這可這不算是什麼好位置。

自承乾帝上任以來,江南多水患,若是災年,那揚州巡撫便是首當其沖。水若治不好,輕則貶官,重則流放。

揚州巡撫很多,被貶官流放的也很多。但幾十年來,被皇帝下令斬首的也就那麼一位——而且恰好也姓謝。

聽太子的聲音像是許久沒有茶水潤喉而沙啞,謝辭微在太子默許的眼神下站起,行至桌邊倒了杯冷水,雙手奉上。

“是臨安謝氏。”她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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