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元曆1687年11月28日,八區東廣市東廣大學,一個不算平靜的午後。
“诶,你們聽說沒,昨天有人在操場夜跑的時候見鬼了!”
“我去,什麼時候?!”
又有幾顆人頭湊過來,好奇地詢問着事發經過。
“别的不說,昨天班長和他女朋友在操場散步的時候也看到一隻青面獠牙的東西。”又有一位叙事者跳出,大肆散播着從别人口中得到的事實。
下午的課程開始前,同學們總是無精打采地趴在桌上昏昏欲睡,也就偶爾的八卦傳聞能夠聊以消遣。
索性老師還沒來,他們也就開始放肆起來。
“瞧你們一個個說的那麼真實,我都有點想去見見了。”不知道是誰的口嗨,引得同學們的一陣唏噓和嘲諷。
但漸漸的,這個話題被悄然帶過,他們又被其他事物吸引去了目光。
下午第一節課總是叫人昏昏欲睡,室外朔風陣陣,有怕冷的同學還特意開了熱空調供暖。
這無疑加劇了人們的困意。
第一小節鈴聲打響,五分鐘的休息時間聊勝于無,三三兩兩地倒了一片。
除了世界末日,怕是沒什麼能把他們從這個狀态拉回來。
嗯,應該還有八卦。
“嘿,又有小姑娘來加學委了?”由于來晚了隻能坐前排的命苦學生們也沒想到,這下等座竟然還有值回票價的時候。
“講真,學校不評個校花校草可惜了。”
“到時候學委進班,我們直接來一句:恭迎易校草~”
“咦,你好肉麻。”
“唉,顔霸輕輕一擺手,又有小姑娘要傷心咯。”
瞧着教室外小姑娘沮喪的面龐,同學們面面相觑,了然地搖搖頭。
“孩子們别看了,這卡顔。事實上,你們連加聯系方式的申請者都沒有。”
“大冬天說這話你是冰雪女王嗎?”
易故柳扶了扶眼睛框,比起他人的青睐,他更喜歡在實驗室鑽研那些别人看來繁瑣不堪的儀器。
那是他父親的一生信仰,于是子承父業,花名就叫“悶二代”。
點開手機,發現前不久莫名加上的一位網友正發來消息。
[我在網上看到你們學校的異聞,你有聽說嗎?]
不得不說,易故柳覺得這些異常無聊。
于是摁滅手機,計劃着上完課去實驗室完成上個星期落下的課題進度。
前往另一片教學區就意味着要穿過喧嚷的操場,易故柳向來不喜歡這裡。
過于熱鬧了。
或許是天妒英才慧極必傷,自小他就體弱,中學時某次體育課的校外代課老師不知道他的身體狀況,在跑完圈後險些猝死在台階上,自那以後就被明令禁止不許劇烈運動。
他撫了撫鏡框,無言,繼續前進。
迎面走來相熟的室友,說校足球隊正在訓練,問他去不去旁觀。
即便易故柳下意識就要拒絕,但對方搬出了一個他根本無法拒絕的條件:“不是吧學委,你上次比賽放鴿子的時候說過會補償的。”
……
易故柳歎了口氣,将課題研究的計劃再推遲一個小時。
“走吧。”
他的實驗對導師來說并不算困難,再把deadline延一個小時應該也沒問題。
出問題了。
易故柳有些無措地看着倒地不起的室友和隊員,再複雜多元的計算公式也不可能化作實體幫他阻擋這次災禍。
“學長,受到困擾了吧。”肩上突然傳來一陣不小的力氣,旋即便是一陣好聞的香氣。
他敏感、體弱,正是祁悅喜歡逗弄的對象。
白秋有些嫌棄地甩了甩鼻子前略顯濃重的香水味:“我說今天怎麼孔雀開屏噴這麼多,原來是借我品牌方的樣品撩小白臉啊。”
“嘻嘻。”然而某人并不認錯。
易故柳似乎認出了面前的女生。
是一個月前出現在天幕上的女孩,空景神化身。
“可憐的學長,被屍氣糾纏這麼久,壽命都快熬沒了。”女孩上前,輕輕撥開擋在他厚重鏡片的劉海。
“什麼?”易故柳有些不想相信自己聽到的,以至于連這有些越界的行為都不加阻止。
但是沒關系,自有白秋上手教育。
“少随随便便招惹人家。”
少女吐了吐舌,并不把他的說教放在心上。
被忽略許久的異怪本在看見身懷念力的二人時心生畏懼,卻又在發現自己毫無存在感時暴怒,揮舞着刺刀就朝着瞧着羸弱些的祁悅去了。
嘿,送上門的績效。
祁悅擡手,随便一道法陣就将那東西包裹住,再一甩,那異怪瞬間就飛了出去,還從口中吐出了兩口元素周期表。
青面獠牙的怪物祁悅還真見過不少,最開始在十三區神塔裡,她可是從底層刷到塔頂的尖端種子神明備選。
“他已經失去行動能力了。”白秋自覺善後,拿出一個拇指蓋大小的古董白瓷花瓶将其吸入其中。
祁悅再回頭看易故柳,那人卻是已經不見了蹤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