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如把話在心裡過了好幾遍，又偷瞄了好幾眼周霖平靜的臉，抿了抿唇，

“我其實......”

“我做錯......”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她略有驚訝的看向周霖，周霖先問她“是我又做錯什麼了，姐姐又不理我。”

“不是的......是我的問題。”孟清如清了清嗓繼續說道，“你看到某博那些熱搜超話了嗎？”

“雖然不知道你經紀公司是哪家，但你和我這樣的人牽扯上總歸不太好，不适合你後續進娛樂圈拍戲，乘着現在播出戲份不多，拉開界限更有利于你後續粉絲提純。”

他那張臉早在少年時期就有人問他有沒有進娛樂圈的意願，她也理所應當的認為周霖參加這檔節目是經紀公司安排的，盡管她再不贊成他進圈子，但到底也為他多想了兩步。

現在這種大熱度對于她來說是個好事，花姐幫她簽下好幾個代言品，開心的給整個工作室人員發紅包。

可對于周霖一個新人來說，嶄露頭角總歸是不容易的，再和黑料滿身的女藝人炒戀情，未畢是件好事。尤其是網友給他塑造的什麼綠茶小狗求愛，稍微帶入一下自身，她還是覺得影響發展了。

“你這樣的人，是什麼人？”周霖問得直白。

“......”

“姐姐要像四年前一樣，再把我丢開嗎？”

孟清如一怔，周霖神色依舊平靜，語氣也很正常，可她莫名聽出些抱怨意味。

“......那不是丢開，是為了你好。”

“那你現在要為了我好，劃清界限？”周霖說話愈發咄咄逼人，孟清如不自覺地低下了頭。

說話聲音也越來越低，“那也不是......是我不知道怎麼和你接觸下去......”

兩個人差不多快有二十公分的身高差，孟清如站在周霖面前，近一米七的高個子此時也顯得小鳥依人，她的神色被周霖一覽無餘。

她聽見很輕的一聲歎息，又迅速散在風中，像是幻聽。

她不解的擡起頭，周霖站在路燈下，光暈模糊了他的面部，活像降世救贖她的神靈。

“姐姐，”周霖突然低頭喊她。

“嗯?”

兩人又一次對視，對方眼裡是她讀不懂的情緒。

“你不是解釋過我們的關系嗎?”

周霖聲音低沉，語氣溫和地繼續說道，“如果你現在突然和我拉開界限，反而容易讓外界覺得我們之間有些什麼吧？”

“還是說，姐姐就是存心想丢下我？”

孟清如被他控訴，逼得一時間說不出話，支支吾吾了好幾聲，也想不清個所以然，最後破罐子破摔，“網上都說你成綠茶小狗求憐愛了，你一點也不在意？”

她又聽到了一聲很輕的笑，依舊沒抓住。

周霖垂眸盯着她，“你的經紀人寄了很多東西。”

“嗯?”話題跳轉太快，孟清如一下子沒跟上，有些不解，望着他的眼睛。

“應該都是代言品吧，品牌方難道沒要求姐姐要和男嘉賓互動嗎?如果突然劃清界限，誰和姐姐互動呢？陳恩伯嗎？他可是個愛豆。還是白楊？姐姐不是炒過绯聞了嗎，效果看起來也不是很好。又或者是齊逸之？他好像家暴事件還沒有處理幹淨吧......”

一段話點出了她現在的商業牽扯和問題，猝不及防被周霖這樣攤到明面上分析，心慌和羞恥在内心拉扯，逼得她無法為自己辯解，也找不到理由反駁。

周霖突然歪了一下頭，繼續說着，“或者說，是姐姐很在意外界對我的看法。”

這是陳述句，點出了孟清如這兩天的不自在。

事實證明他說對了，孟清如頓時眼神有些慌亂，不知道往哪看，隻好低頭盯着自己的鞋尖，确實是自己的心态失衡的原因。

“所以，為什麼要拒絕我呢？”

聽起來好像在表白，好糟糕的問話，她想。

周霖站得筆直，頭微垂看向她不自覺攪在一起的手指。

“既然沒有更好的選擇，為什麼不選我呢？”

她擡頭問他，“你不介意嗎?”

“如果是你，我不介意。”

一雙桃花眼專注看她，“我做你的互動嘉賓，但是，你不要再推開我了，好嗎？”

這一次，她聽見了很輕的聲音，出自她的聲音。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