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5日,立夏,晴。
孟清如覺得自己渾身燥熱難耐,下意識地推着,卻覺得旁邊人怎麼都推不動,一下子起床氣都要起來了,可宿醉讓她頭疼欲裂睜不開眼,隻感覺到自己被推上熱浪的高點,再重重的拍落在地面。
“不要了……”
從喉嚨間擠出破碎的嗚咽,直到徹底覺得覺得自己快要窒息,她才徹底睜開眼。
房間靜寂,心跳如鼓擂,她有些恍惚地盯着天花闆,夢裡的場景還曆曆在目,撥弄一把粘在脖頸的發絲,她坐起身想開燈,卻怎麼摁都沒有反應,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隻好先找手機,終于在枕頭底下找到手機。
屏幕亮起後清楚看見,4:22分。
感受到渾身的黏膩感,孟清如揉着腦袋去衛生間洗漱,摁動開關,意料之外的沒有亮起燈,才發現房間停電了。
怪不得沒睡好。
鏡子裡的她面色潮紅,發絲淩亂,睡裙松松垮垮地挂着,緩了好一會兒,孟清如伸出手拍拍自己的臉,打開水龍頭洗了把臉。
孟清如走到床邊,拉開紗窗推窗戶,看見窗外的天還沒亮透,涼風順着窗戶吹向自己,這才感覺身上的燥熱有所消散。
迎着風,腦袋裡再一次不受控制的回想到周霖伏身看向她的神色,晦澀不明的眼神和嫣紅的唇……
“清醒一點啊!”她擡起手拍拍臉,搞不懂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隻能歸咎于最近太擔心周霖要插足别人感情的事情才會這樣的,但是那個夢……說不清的真實,仿佛真實發生過一樣。
走廊裡傳來一陣腳步聲,随即門被敲響。
她拉開門就看見周霖站在門口,汗濕的劉海垂在額前,手上拿瓶冰水遞給她,剛打散的夢境畫面瞬間在腦子裡彈出,還和眼前面孔融合,孟清如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
“怎麼了?”周霖問她。
她愣兩秒才開口,“沒事、”
接過周霖的水,指腹握着礦泉水瓶的凹陷裡,瓶身的水珠打濕掌心,卻不接悶熱,她換了隻手,低頭看掌心的水迹。
她說,“停電了。”
“我知道,”周霖接過她手心的水,擰松後再遞還給她,“我剛從村委會回來。”
“村委會?”孟清如不解,和村委會有什麼關系。
“我們這和周家村是一個電線路,”周霖看着她喝了口水,繼續說,“我檢查了院子電線路,發現沒什麼問題,所以又去周家村看看。”
“哦,怎麼說?”
“可能要很晚來電,等節目組醒了我去商議一下。”
周霖這句話讓她想起來現在還不到五點,來不及問對方為什麼起這麼早,周霖忽然掀起T恤擦臉一把臉。
黑色T恤被掀起的瞬間,孟清如呼吸一頓,腹肌輪廓被窗外光亮照映的清晰可見,肌肉線條上還挂着汗珠,視線下移至運動褲邊緣,她的視線像被燙到,猛地上移,撞進周霖眼中。
“姐姐怎麼了?”他湊近一步,“臉好紅。”
孟清如有些躲閃,“沒、沒事,我想睡覺了。”
攝像機鏡頭裡嘉賓們肉眼可見的滿頭大汗,白楊用草帽扇9風,胸前洇出大片汗漬,和以往的溫潤形象判若兩人。齊逸之坐在沙方上不斷吐槽着,“這都中午了,到底什麼時候能來電啊,熱死了。”
趙思凝蔫着腦袋趴在茶幾上,試圖從桌面汲取涼意,孟清如坐在她身邊安靜地拿着紙巾擦脖頸的汗水,“哎?陳恩伯他們呢?”
“陳恩伯跟周老師開着節目組的車出去了,”趙思您好又換了邊臉貼着。“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錄制組也熱得不行,導演看着嘉賓都不說話,示意大家再找點話題,可嘉賓悶熱得都不想開口,孟清如建議今天先别錄了,一起解決停電問題吧。
導演看看工作人員,示意先收起機器。
“我們能有什麼辦法?”齊逸之敲着二郎腿問她,“孟老師有辦法嗎?”
“……”
啧,好煩,本來就熱,看見齊逸之那大爺樣子,她心裡無名火一下子就上來了。
“清如姐,”趙思凝換了邊臉貼在桌子,“你說吧。”
她看着趙思凝透着希望的眼神,剛想說自己其實沒什麼辦法,院子門口突然響起車子熄火的聲音。
周霖和陳恩伯抱着兩個泡沫箱走進院子裡,
她擡起頭,周霖逆着光的身影裹着層金邊就出現在門口,恍惚一下她以為自己看見了跟着自己拍戲的少年周霖。
那時候的周霖身影還小,總穿着半舊不新的衣服踩在雪地裡給劇組送飯,泡沫箱總能蓋住他半張臉,瘦小的身子骨被沉重的飯盒泡沫箱壓得歪斜。
但當身後的光邊被掩去,黑色T恤下手臂肌肉緊繃,青筋明顯,眼前的人已經高出泡沫箱一大截。
“冰的,”周霖把箱子擱在茶幾上,泡沫箱被掀開的瞬間,冷氣往外漫,周霖拿着根冰棍遞給她。
孟清如坐在蒲團上接過,看着嘉賓圍着泡沫箱納涼,周霖懷裡抱着一堆冰棍走向錄制組分發給工作人員。
“你們去那麼久,有什麼進展嗎?”趙思凝咬着根冰棍含糊不清地問陳恩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