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晖險險站定,後怕地往後連退了好幾步,呼吸紊亂,急聲道:“這牆有問題!”
這話不用他說,大家也親眼從他身上看出來了。
“牆後面好像還有一個空間。”趙玉不太确定地開口,然後看向隊伍裡一直沒什麼存在感的一名玩家,對他說:“你能去試試嗎?就和張晖剛才一樣,隻是伸手摸一下看能不能穿過這面牆,我們都在你身後照應着,一旦有危險,就立馬把你拽回來。”
她神色認真,态度也還算溫和,後路也考慮周到。
可這名玩家還是臉色變幻,看起來像是想罵點什麼難聽的話出來。
但在場的,除了他以外,其他全部都是這種嘗試背後的既得利益者,所以誰也沒有開口幫他說話,反而有人不耐煩地催促他趕緊行動。
這名玩家被趙玉架在了火上烤,這種情況下,一旦他拒絕,要面臨的後果可能就不僅僅隻是和團隊分崩離析,還有可能直接被攻擊脅迫都說不定。
他不敢賭這幾個玩家的心性,隻能咬牙忍下心裡翻湧的恨意,遲疑着上前,懸着一顆心小心翼翼地朝牆壁伸出手去。
不出意外的,和張晖剛才一樣,摸了個空。
他無聲松了口氣,正打算收回手回頭對趙玉幾人說什麼,後背卻突然傳來一股難以抗拒的巨大推力。
“我艹——”玩家隻來得及罵了半句髒話,整個人就被徹底推入了牆壁之中。
從外面來看,更像是他被這面牆壁吞進去了一般。
一時間幾人都不敢再輕舉妄動,就連伸手推他的張晖都心有餘悸地往後退了好幾步,離牆壁越遠越好。
隻是站定之後,張晖才發現其他人看向自己時異樣的眼光。
他面色變了變,惱羞成怒地獰笑反問:“怎麼,難道我剛才這麼做不是正好撞你們心坎上了嗎?别特麼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惡心樣,你們難道就比我高尚到哪兒去了嗎?!”
問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目光直勾勾看向最先将那名玩家推出來的趙玉。
趙玉不傻,自然聽懂了其中的譏嘲。
她有些難堪地咬了咬牙,強行無視了張晖那道滿含挑釁和鄙夷的目光,盡量平心靜氣地轉移話題:“這面牆壁裡面肯定有古怪,我們分散開,看看另外幾面牆是不是也和它一樣。”
“怎麼分散開?”程靜佳忽而開口,冷聲道:“現在我們就剩六個人了,隻剩三面牆,你說的分散開是指兩兩一組查看牆壁嗎?我可不願意,要查看你自己查看吧,免得我在查看的時候背後突然冒出隻手也把我給推進去不知生死,我能當冤大頭,但我不想不明不白就死得這麼憋屈。”
說完,她又環視了一圈衆人,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你們要是還願意組隊,那就繼續組吧,我退出,誰讓我是剩下的幾人裡最弱也最沒反抗能力的玩家呢,我覺得我還是離你們遠一些比較好,否則恐怕還沒死在鬼怪手裡,就先死在你們手裡了。”
她說的這些話實在是不太客氣,甚至可以說是直接把趙玉和其他玩家的臉皮都扯下來扔在地上踩了兩腳。
一點臉面都沒留。
說完,程靜佳也不管他們是什麼情緒或表情,自己冷着一張臉徑直往外走,看樣子是打定主意要和這個小團隊分道揚镳了。
“……”
留下的人全都沒有說話。
張晖臉色青黑變幻,看向程靜佳的背影時都顯得陰恻恻的。
趙玉接二連三被否定,她更是難堪又狼狽,此時站在衆人跟前,已經沒有了幾分鐘前的遊刃有餘。
她死死掐緊掌心,心底不斷湧現的自卑尴尬和憎恨埋怨幾乎要将她整個淹沒。
又是這樣!
又是這樣!!!
從小到大,無論是在孤兒院,還是在新的家庭裡,自己總是要面對這種尴尬的局面,為什麼?憑什麼?!
為什麼自己總是像個主動跳出來的小醜?難道自己做錯了嗎?可自己做的所有選擇,明明都是當下最符合利益也最不會虧損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