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下來,每個小孩至少能獲得五朵小紅花。
剛好就卡在玩家們的通關條件之一上。
而且小魚孤兒院有十幾個小孩,玩家卻隻有7個。
無論怎麼算,隻要他們在這五天裡能得到一個小孩的肯定,都能至少保底通關。
當然,前提是這個小孩願意每天都把小紅花送給同一個玩家。
而且作為玩家,他們追求的也不僅僅隻是活着通關,更是通關後的系統評價和通關獎勵。
所以在有限的條件裡,他們要想方設法得到更高的通關評價,這就和通關時長以及通關條件是否滿足溢出挂鈎。
正因為在場的玩家都對這一點心知肚明并有所追求,所以他們才會那麼着急在這個副本裡尋找和拼湊孤兒院裡潛藏的各種信息線索。
也因此,他們才會在拿了院長房間裡的一些物品後,打草驚蛇,被小魚留在這大太陽底下,要求玩什麼警察抓小偷的遊戲。
而現在卻有了更準确清晰的提高評分的方式擺在面前,于是就連齊敬也開始思索該怎麼從這些小孩身上下手,要怎麼攻略或者說讨好他們,才能獲得更多的小紅花。
很快,桑葉就打斷了他們發散的思緒。
桑葉牽住了小魚軟乎的小手,對這群很不禮貌地大人們友善微笑。
“午休時間還沒有結束。”
她說:“不過午休結束後就是自由活動時間,請問你們願意幫助小魚警官找出小偷嗎?”
小魚乖乖被她牽着,聞言在這些大人們驟變的神色中,笑得像一塊香香軟軟的無害小蛋糕,舉起小手軟萌萌地宣布:“找到小偷的人,會被額外獎勵一朵小紅花喲~”
桑葉發現,小魚似乎總有那種隻用一句話就輕易挑起所有尖銳矛盾的能力。
甚至可以稱之為“天賦”。
在小魚的話音落下後,玩家們并沒有第一時間應下,反而推拒着試圖解釋和糊弄。
但肉眼可見的,他們又立即互相防備起來。
一個個維系着表面和諧團結,實際上各個都蠢蠢欲動,所有人之間的氣氛都突然變得警惕尖銳,暗潮湧動。
唯獨提前出來的程靜佳眼睛一亮,立馬追問:“是隻要指出來一個小偷就能得到一朵小紅花嗎?!”
如果是的話,她能眼睛都不眨地指認在場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都是小偷!
更為巧合的是,在場除了她,以及那個被張晖推進牆裡的倒黴蛋,剛剛好就隻剩下五名玩家。
也就是說,她有極大可能,能夠現在立刻馬上就提前達成通關必備的條件,從而逃離這個到處見鬼的恐怖孤兒院。
最關鍵的是,逃離那個明明最為惡劣恐怖,卻總是笑得最甜聲音最軟,就連名字都最無害的副本BOSS。
但很可惜,或許是這個最惡劣恐怖的BOSS隔空聽到了她内心的描述,于是便揚起了最甜的笑容,用最軟的聲音否定打斷了她此刻的迫切。
“當然不是啦~”
小魚看着這個大姐姐眼裡瞬間黯淡下去的光彩,無辜地仰起小臉朝她笑,慢吞吞地咬字:“姐姐,仔細聽喔。”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話。
程靜佳原本逐漸平複的心跳驟然急促起來,她下意識後退兩步,直到後脊背抵住堅硬的牆面,她才惶然地撞入一雙同樣熟悉的清澈含笑的眼。
“遊戲規則是:請大朋友和小朋友一起,幫助小魚警官找到藏在孤兒院裡的小偷和壞蛋,然後我們一起帶着這些嫌疑人去找法官桑葉姐姐審判。”
“注意不要随意誣陷好人喲,一旦誣陷被查出來,那就會得到和壞人一樣的懲罰。”
說完,小姑娘刻意停了停,然後狡黠地提醒:“當然啦,隻要有足夠的物證,那肯定就是壞蛋!英明的大法官姐姐和小魚警官是絕對不會讓這種壞蛋輕易逃脫制裁的!”
孤兒院内部一片寂靜,隻有小魚的聲音在陽光下被燙得像軟軟甜甜的棉花糖,慢悠悠又黏糊糊地飄着鑽進每一個大朋友和小朋友的耳朵裡。
不論玩家們是否願意,又是怎樣的心情和表情,至少小朋友們是雀躍且期待的。
他們每一個都擠在窗口或是門框邊,扒拉着彼此,雙眼亮晶晶地望着站在小院裡念出遊戲規則的小魚,眼睛裡更是盛滿了驚歎和崇拜。
就連已經躲在屋檐下的陽陽和落落也不例外。
讓人幾乎喘不過氣的炎炎烈日下,一身陳舊公主裙的小姑娘似乎絲毫察覺不到陽光暴曬的窒息感,慢吞吞軟乎乎地宣布了這個新的抓小偷遊戲,将會在午休結束後的鈴聲響起時正式開始。
一堆小朋友們認認真真聽完,此時終于忍不住歡呼起來,在玩家們各個如喪考妣頭皮發麻的僵硬背影襯托中,小小的他們全都迫不及待地跑回了自己的屋子裡,閉上眼睛努力睡覺。
睡覺睡覺,睡醒就有新的有趣的小遊戲玩了!
“我以後再也不打擾小魚姐姐睡午覺了!”落落捂着自己靈魂上的大片灼燒認真承諾。
陽陽也跟着輕輕點頭,黝黑濕潤的眼眸裡仍舊殘留着後怕和歡喜。
比起疼痛,她更喜歡加入小魚姐姐的遊戲。
“小魚姐姐是遊戲大王!”小朋友們一緻點頭認可。
遊戲大王也得乖乖睡午覺。
小魚第三次閉上眼睛。
這次再也沒有意外來打擾她。
于是小魚懷揣着對壞蛋大人們的期待,抱着被子陷入了香甜的睡眠。
那群高高大大的,長了很多很多心眼子,還不太禮貌的大人們,應該會聰明地抓住這點午休時間,抓緊陷害同伴洗清嫌疑,然後在遊戲開始後幫助正義的小魚警官抓住所有的“壞蛋”吧?
還有那些小朋友們,也一定會積極投放“證據”的吧?
小朋友稚嫩的眉眼在睡眠中舒展,大概是溫暖的被窩讓她做了個甜甜的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