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思渝慌了神,慌亂之中胡亂抓了一把旁邊的救命稻草——裴寂的手臂。
裴寂聽到安思渝的驚呼聲後,連忙下意識抓住了她,緊張地關切道:“怎麼了嗎?”
安思渝抽出剛才踩空的右腳,松開抓着裴寂的雙手。
她望着地下的坑愣了愣,突然笑了出來:“沒事,剛才不小心踩進坑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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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
早上八點鐘,安思渝莫名其妙地自然醒了過來。
洗漱完收拾好行李後,安思渝在南越灣轉了一圈。
神差鬼使的,她竟在心裡萌生出渴望能再偶遇一次裴寂的念頭。也不知道是偶遇多了的習慣形成還是幾天相處下來的露水情緣,可實際上這種渴望就在心底瘋狂地滋生着。
就算不是道别,哪怕隻是匆匆一眼。
安思渝在早餐店門口面對着馬路坐着,吃着碗海鮮粥。
她時不時擡起頭,盯着每個路過的人,渴望能看到路過的裴寂。
可實際上,直到碗裡的粥見底她也沒能瞧見裴寂的身影,甚至連那群大學生的身影也見不着一個。
早餐店的老闆拿着塊抹布,走到隔壁桌,收拾桌子上殘留的碗筷。
“老闆,今天怎麼沒見到前幾天那群大學生了?”安思渝開口詢問道。
“他們啊,今天一大早就走咯。”老闆擦着桌子,應了話。
老闆将碗端了回去,馬路上的人三三兩兩走過,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倒沒承想離開時想再見一面也成了奢望。
安思渝輕歎了口氣移開凳子,起身拉行李箱打車離開南越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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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我回來了!”安思渝拖着行李箱,拎着大包小包進了家門。
聽到這熟悉的呼喊聲,外婆放下碗筷從廚房裡迎了出來。
“小渝兒回來啦,餓嗎?我剛煮好晚飯。”
“好。”
安思渝提着手中的袋子,興高采烈地走進廚房:“外婆,我買了好多南越灣的特産。”
“有什麼特産?”外婆望着她,笑得和藹。
安思渝将袋子裡的東西拿了出來,擺上餐桌。
“這是南越灣的鱿魚幹還有海鴨蛋,這是東南亞那邊的奶昔、椰絲、榴蓮糖。”
“那個奶昔很好喝的,外婆你嘗嘗。哦,對了,我還買了一些東南亞那邊的藥膏。”
安思渝将袋子裡的綠色瓶子拿出:“這是清涼油,可以治頭暈之類的。”
“這是藥膏,可以貼在身上,治腰疼。”
“出去一趟,帶那麼多東西回來。”外婆接過安思渝手中的藥膏,左瞧右瞧看看外國貨和平時用的有什麼不同。
“好不容易去一趟那邊嘛。”安思渝摟上外婆的胳膊撒嬌說。
“好,好。快吃飯吧,等一下涼了。”外婆放下藥膏,望着她笑道。
“好。”安思渝點點頭,走去櫥櫃拿出碗盛飯。
安思渝盛好飯後便坐了下來,拿起筷子開始夾菜。
外婆望着夾着菜的她,突然開口道:“對了,初七西咀那邊有喜酒喝。”
“什麼喜事?”
“二舅公的兒子娶媳婦。”
安思渝望着手中的碗,默了言。
她并不想去吃别人結婚的筵席。
每次一去吃别人結婚的筵席,一堆不相幹的七大姑八大姨就湊上來,圍在外婆耳邊問她多少歲了,調侃什麼時候輪到她結婚請喜酒喝。
“小渝兒,你初七那天有空吧?”外婆出聲打破了沉默,将失了神的安思渝拉了回來。
“有。”安思渝悶悶地應了聲。
兩個舅舅的孩子都多,車裡坐不下那麼多人。自己隻能開車陪外婆一起去喝喜酒,肯定又免不了被那些七大姑八大姨輪番地催婚。
—
初七,西咀村。
來喝喜酒的人絡繹不絕,一串又一串的火紅鞭炮噼裡啪啦地放個不停。
安思渝随親戚一隊人将車開到二舅公家附近。
将小車停好後,她走到外婆身邊,挽着外婆的手臂走向迎賓處。
“外婆,你要喝茶嗎?”安思渝瞥見别人手上都拿着杯茶水喝,便開口詢問道。
“好。”外婆點點頭。
等安思渝拿了兩杯茶水出來,卻望見外婆身邊已經圍滿了不少人。
她硬着頭皮走了過去,将茶水遞上前,輕聲喊出了口:“外婆。”
外婆轉頭接過了她手上的茶水,同時轉過頭來的還有另外幾個剛才與外婆聊天的中年婦女。
“這是你的外孫女啊!幾年不見都快認不出了。今年有三十了吧。”一個高胖的中年婦女盯着安思渝說道。
年齡本來就是女人的秘密,現在還莫名其妙被加上了兩歲。
安思渝定定地看着中年婦女,清清楚楚地回答說:“今年二十八。”
“你不是九一年的嗎?”中年婦女愕然。
“嗯,九一年的。”安思渝淡淡回道。
“那不就是三十嗎?”站在安思渝旁邊的一個矮瘦的中年女人開口說。
安思渝語噎。
她知道她們又在給自己算什麼虛歲了,但對于她們那一套固執己見的思想,自己卻又無可奈何。
“準備結婚沒?”
“沒。”
“有男朋友沒?”
“沒。”
安思渝秉持着最後一絲耐心,回複着那些年年如一日萦繞在自己耳邊的問題。
“那看到别人一個個都結婚了,你都不着急的嗎?”高胖的中年婦女失去了耐心,直接對安思渝進行了靈魂的拷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