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的一聲聲響,她加上了裴寂。
“我先去上課了,中午見。”裴寂偏頭笑着,朝她擺了擺手。
“好。”她擡眼望着他遠去的身影。
—
手機上的時間一點點逼近十二點。
安思渝坐在椅子上如坐針氈,她心髒撲通撲通地緊張跳動着,緊張地望着玻璃門的動靜。
她甚至緊張到想逃,可與他結婚這件事是她自己先提出的,她沒有逃避的理由。
她焦躁不安地攪拌着咖啡杯,等待着裴寂的到來。
玻璃門終于被推開了,風鈴發出清脆的聲響。
裴寂拿着束花,挾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朝着她這邊走了過來。
安思渝不由自主地挺直腰杆,屏住了呼吸。
周遭的一切事物都開始失焦,隻有一步步走近的裴寂。
“久等了,送你的花。”
“謝謝。”安思渝揚起一抹微笑,伸手将花接過。
“你餓嗎?吃午飯沒有?”
“沒有。”
“那坐我的車,先去吃飯再去拍照。”
“好。”
安思渝以為要走了剛想挪開椅子站起來,卻不料裴寂突然伸出右手撐在桌子上,偏着頭饒有趣味地打量起她。
“喂,安大作家。你們大作家是不是平時說話都那麼惜字如金的?”他笑着望着她,調侃道。
……
安思渝白了他一眼,淡淡開口說:“目前還不太想跟你交談太多。”
“好。”裴寂自知自讨無趣,收回手聳了聳肩,轉身往外走去。
剛一轉身,裴寂便望見了站在不遠處的學生——三班的班長和學習委員以及暫時認不出的
一位女生。
毫無疑問,她們将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收入了眼底。
“裴老師好。”三人齊刷刷向裴寂問好着。
“嗯,你們吃飯了嗎?”
“吃了吃了。”她們如搗蒜般瘋狂點頭。
“老師,旁邊這位是師娘嗎?”困惑在心中盤旋良久,三班班長終于按捺不住,開口問道。
裴寂轉頭看了安思渝一眼,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們目前的關系,最終點了點頭:“嗯,算是。”
“師娘好!”三人眨着八卦的眼睛,望着安思渝問好。
“嗯。”安思渝騎虎難下,朝她們勉強擠出一抹客套的微笑。
—
安思渝跟着裴寂走向他的車,原本她想去後面坐着,卻不料裴寂先她一步給她打開了副駕的車門,以至于她隻能硬着頭皮坐上了副駕的座位。
車裡寂靜無聲略顯尴尬,安思渝上了車關了門,别扭地别過頭望向窗外的風景。
汽車遲遲沒有發動。
“風景很好看嗎?”裴寂清冽的嗓音突然傳入安思渝耳畔。
安思渝下意識點點頭,誠實道:“還行。”
“嗬——”一聲輕笑從裴寂的喉間溢出,帶着點無奈的意味。
安思渝茫然轉頭,隻見裴寂俊朗的五官近在咫尺,吓得她不自覺縮到了副駕靠窗的那一側上。
兩人四目相對,尴尬的氣氛又在兩人之間升起。
裴寂望着安思渝沉默,安思渝望着裴寂不語。
“幹嘛?”安思渝望着一直盯着自己看的裴寂,不自然地開了口。
裴寂回答道:“系安全帶。”
“哦。”
安思渝轉過頭找到安全帶,猛地扯卻發現怎麼也扯不動。
“害~”裴寂歎了口幾乎輕不可聞的氣,起身俯到她旁邊,幫她扯安全帶。
安思渝一轉頭,便望見裴寂的側臉近在咫尺,他的長睫根根分明,連他身上淡淡舒适的味道也全都包圍了上來。
安思渝情不自禁地斂起呼吸,聽到自己的心跳如時鐘般不停地哒哒跳動着。
“咔嗒——”一聲聲響,安全帶很快便被裴寂扣上。
“安全帶要慢慢拉,不能大力扯。”他擡起眸子望着安思渝,耐心地解釋着。
“嗯。”安思渝望着他的眼,順從地點了點頭。
“你想吃什麼?”裴寂系了安全帶發動起汽車,踩了踩油門,柔聲問道。
他不确定自己剛才幫安思渝系安全帶時的語氣是否足夠柔和,怕她會因此害怕,所以此時努力壓低音量,試圖通過這種方式使他自己說出口的話聽起來可以溫柔一點。
“都可以。”因為還不太熟,安思渝不敢提太多的要求。
她總覺得欲望便是罪惡的,她還記得小時候父母去世後,自己像個皮球般被親戚踢來踢去,大家都将她視為一個巨大的累贅,恨不得離她越遠越好。
她在别人家的屋檐下像隻寄居蟹般寄居着,每當她暴露出一點欲望,她就會迎來數不盡的難聽謾罵和渾身的淤青傷疤。所以她學會了察言觀色,變得小心翼翼,将自己的欲望深深藏匿。
直到最後幾經輾轉回到外婆家,她的生活才算迎來一絲光亮。
“那你喜歡吃飯還是吃火鍋?”裴寂開口詢問她。
“飯吧。”她脫口而出個最簡單便宜的。
“好。”得到了她的答案,裴寂便開車往飯店駛去。
車裡十分安靜,為了緩解僵硬的氣氛,裴寂随手點了個音樂電台播放音樂。
“我想和你結婚,做炙熱的親吻,我想和你在這開始私定終身……”播放器裡突然傳出歌曲歡快的聲音。
随機到這首歌,裴寂有些意外。
氣氛變得更加尴尬,他望着前方的道路打着方向盤,猶豫着要不要切換到下一首歌曲,可這樣做又有些欲蓋彌彰的刻意。好在坐在副駕上的安思渝沒有半點反應,所以他便也扯着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裝作無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