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了直播,安思渝回到書房,見裴寂還在捯饬着他的那些石頭。
她走上前來,調侃道:“你一進直播間,我直播間那群姑娘的魂都被勾走了。”
“怎麼?”裴寂擡起頭來挑着眉,眼底蕩漾着潋滟笑意,問她,“你吃醋了?”
“那倒沒有。”
“也是,沒必要。”他笑得恣意,“反正我身心都是你一個人的了。”
一開始,安思渝對他脫口而出的輕佻話語還會感到臉紅耳熱。但久而久之,安思渝倒也脫了敏,習慣了他整天說着說着便沒個正經的模樣。
她繞到大石頭面前,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片密集的凹凸的泛着晶瑩玻璃光澤的淡紫色水晶。她忍不住伸出手來去觸碰,樂道:“沒想到外面看起來像烤焦的紅薯,裡面卻有那麼漂亮的水晶。”
“有燈光更漂亮。”話畢,他打開手機手電筒的燈光,讓明亮的燈光直直地照射在晶瑩剔透的紫水晶上。
手機燈光在裴寂的手上不斷地晃動着,打在一窩簇擁着的水晶洞裡,像魅紫色的宇宙星空裡,耀眼的璀璨群星不斷閃爍着。神秘的,幽幽的,蘊藏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訴說着地球歲月的滄海桑田。
“哇,好漂亮。要多少錢?”
“你猜猜?”
“幾十萬?”安思渝遲疑道。
“你倒是看得起我。”裴寂樂了,一聲輕笑自喉間溢出,提示道,“再低點。”
“幾萬。”
“也不是。”
“那……幾千?”安思渝難以置信地吐出字。
“嗯,三四千。”
“那你怎麼不買多點?”她隻覺得三四千買塊那麼大的美麗水晶簡直是撿了個大漏。
裴寂望着她,樂得開懷:“怎麼?你想住水晶宮?”
“也不是不行。”她朝他擠了抹微笑,傲嬌道。
安思渝伸手去摸紫水晶的晶牙,溫潤微涼的觸覺讓她眼睛發光:“它叫什麼名字?”
“紫水晶晶洞。”
“你又逗我!”安思渝皺起眉頭。
“人家真的就叫這個名字。”裴寂百口莫辯,打開手機,把證據擺到她面前。
“嗯,還真是。”安思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沒想到名字那麼萌。”
“你甯願相信外人也不願相信自家老公。”裴寂惆怅地歎了口氣,怨怨道,“終究是錯付了。”
安思渝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脖子,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那不是術業有專攻嗎?裴教授的強項是天文,是浩瀚的宇宙星空。”
“行。”聽到這話,裴寂受用地點了點頭。
—
晚上,安思渝洗完澡出來,擦着濕漉漉的頭發,剛來到櫃子前取出吹風機。裴寂擡頭望見,便放下了手機,起身走了過去。
“我幫你吹。”說完,他便順手接過了吹風機,再拉了一張椅子來給安思渝坐下。
按開按鈕,風,輕輕地吹出。
裴寂伸手輕輕地挑起她的一撮頭發,柔聲問道:“溫度合适嗎?”
“合适。”安思渝悶悶道。
裴寂溫柔地将安思渝的一簇簇長發拿起,再吹幹,動作娴熟。
“你給别人吹過頭發?”安思渝像擲羽毛球般輕輕将這個問題抛出,看似漫不經心。
“嗯。”裴寂拿着吹風機的手頓了頓。
“前女友?”她心中已有答案,可還是下意識地想要他口中能說出另一個答案。
“嗯。”裴寂并沒有逃避。
鏡子裡,安思渝一頭墨黑長發下蓋着的小臉上的神情不太美妙。
裴寂一擡頭,便看見她挂着的臉。
“怎麼?你吃醋了?”裴寂摸了摸她的頭,輕輕笑道。
“沒有。”安思渝将頭偏到一邊,倔強道。
“行。”
—
睡覺熄燈前,安思渝還在心中悶着一口氣。于是便躺在床上,她拿着手機背對着裴寂刷視頻。
視頻裡,大門打開,音樂響起,一個新娘穿着潔白典雅的婚紗一步步緩慢而堅定地走向婚禮的殿堂。
聚光燈打在婚紗上,一切都美得不可方物。安思渝看得入了神。
“你也想要婚禮?”裴寂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