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思渝垂着眼,沒有回答。
“思渝,你聽說過一句話嗎?”
“什麼話?”
“夫妻同心……”
“其利斷金。”安思渝擡起眼,下意識應道。
“行了,說多等一下某人又要哭鼻子了。外面風大,我們回去吧。”裴寂摸着她的頭,柔聲道。
“好。”安思渝悶悶地應了聲,強忍着眼眶中打轉的淚水。
—
第二天,安思渝和裴寂早早便醒了過來。
洗漱完下了樓,便找了之前那家飯店點了兩碗海鮮粥當早餐吃。
上一次,是安思渝一個人吃。而這一次,她身邊多了個當初遺憾着不辭而别的裴寂。
早晨的陽光照在藍青色的海面上,波光粼粼,宛如一地碎磚。微風輕拂,綠葉飛舞,讓人情不自禁将眉目舒展開來,心情舒暢,卸下平日裡的一身疲憊。
大自然的治愈力,莫過于此。
安思渝挑了飯店外沙地上的位置坐了下來,能面朝着粼粼大海,吹拂着縷縷清風,呼吸到新鮮空氣。
兩人落座沒多久,很快地,老闆便将煮好的海鮮粥端了上來。
許是海鮮粥太香,兩人剛吃沒幾口,便吸引了好幾隻公雞過來。
安思渝大發慈悲地将一勺粥倒到地上,引起公雞的瘋狂哄搶。
原以為那三隻公雞會見好就收,沒承想,它們吃了之後反倒對桌子上的海鮮粥虎視眈眈起來。
一股危機感湧上心頭,安思渝将碗往裡面推了推,護起了食。
她呵斥了公雞一聲,沒用;她起身趕了公雞一下,徒勞。
糾纏良久,她便放棄了。除了将蝦殼扔地上外,再無其他動作。
吃着吃着,安思渝戴着的藍牙耳機突然間就掉到了地上。
公雞哄搶慣了,一有東西掉地上就開始盲目地争搶啄走。
安思渝反應過來,大驚失色地叫喊着驅趕道:“這是我耳機!”
裴寂望着将耳機搶了回來的安思渝,不禁笑道:“你覺不覺得雞是一種很人機的動物?”
“嗯?怎麼說法?”安思渝不解。
“你不覺得它是一幀一幀的嗎?”
“确實。”她望了一眼那三隻公雞,點頭贊同道,“還人機到連我藍牙耳機都搶。”
“我小時候在奶奶家,家裡的母雞生了幾個小雞。我很想摸小雞,但我一靠近,母雞就會勃然大怒追着我跑。”安思渝回想起往事,不禁憤憤道。
“可它自己帶小雞,卻越帶越少。”安思渝眉頭緊鎖,抛出問題,“你知道為什麼會越來越少嗎?”
“被貓捉,或者溺水?”
“不是。”安思渝搖搖頭,供出母雞的罪行,“那天我看到那母雞轉個身,結果把小雞給踩死了。”
“那就很嚴重了,你不告它?”裴寂玩笑道。
“要是有動物法庭,我肯定告它。”安思渝憤憤不平。
吃完早餐,時間還早,安思渝便和裴寂手牽手散着步。
沿途買了個蝦餅和隻椰子後,兩人便走到小樹林下邊的吊床上躺了下來。
安思渝懶洋洋地躺在吊床上,望着蔚藍的天空,不禁感歎道:“生活在這裡的話,可真好。”
“那等我退休,我們來這裡定居?”裴寂笑着說。
“好。”
輕輕的海風吹拂臉上,安思渝舒服地眯着眼,望見藍天上飛翔的海鷗,突然間就想起了小時候的很多事情。
“裴寂,我小時候做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
“比如?”裴寂起了興緻,好奇地問道。
“我小時候不知道動物有雌雄之分。然後小溪漲水,到了蜻蜓□□期嘛,它們就在蜻蜓點水在小溪邊産卵。可是我不知道啊,所以我就會随機抓兩隻蜻蜓,讓它們親親,讓它們抱抱。”
裴寂愕然,愣了一會後才反應過來,評價道:“那你真是好心辦壞事。”
“我不知道啊,當時那麼小。”安思渝撇了撇嘴巴繼續道,“然後後面我又看了動畫片,我知道了動物是有雌雄之分的了。後面有一天,我奶奶家的廚房進了一隻青蛙,我莫名其妙就認為它是公的青蛙。于是我用紙畫了一隻母青蛙,學青蛙呱呱叫想勾引它出來。最終不出意料的,它沒出來。”
裴寂樂了:“這下虛實不分啦?生物人才殿堂失去了你,猶如魚兒失去了翅膀。”
“害,年少無知啊,年少無知。”安思渝長歎一口氣。
“诶,等一下我們去領貓,安大作家覺得叫什麼名字好?”裴寂話鋒一轉,問道。
安思渝困難選擇症,不知道該取什麼名字,于是問道:“你有什麼想法可供選擇嗎?”
“蛐蛐,啾啾,咪咪?”裴寂脫口而出一堆奇怪的疊詞。
安思渝語噎。
想了一下,安思渝靈光一閃:“叫星星?”
“哪個星?”
“星座的星,”安思渝嘿嘿一笑,繼續道,“紀念我們的第一次相遇。”
“才女就是才女。”裴寂十分滿意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