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安思渝搖搖頭,眼淚止不住地往下墜,“你在陪你媽,你在……你在陪你前女友。”
“思渝,是我……我是許醫生。”許紀陽伸手拍了拍安思渝的肩。
安思渝聽不進去,将頭靠上了他的肩頭,繼續自顧自地說:“裴寂……今天你媽說……說我是掃把星……說是我……是我克死了我爸媽。”
安思渝的胸腔劇烈地起伏起來,就要喘不過氣來,卻還是拼命地搖着頭否認着:“不是我……不是我。”
她的聲音慢慢弱了下來,最後自己也開始了自我懷疑:“裴寂……不是我,不是我的,對不對?”
她的眼淚将許紀陽的衣服洇濕大半,許紀陽猶豫良久,最後還是用手輕輕地拍上了她的背,柔聲安慰道:“不是你,不是你……”
“真的嗎?”
“真的。”許紀陽心疼地說,“真的不是你。”
聞言,安思渝臉皺成一團,心中的萬般委屈都一瞬間湧上心頭,止不住哭得更厲害:“我就說不是我……”
—
第二天,安思渝醒來時頭還有點昏沉沉。
一睜開眼看到陌生的環境、陌生的房間,突然間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這是哪裡?現在是什麼時候?
她隻知道她去了公園,然後打了個電話,然後喝了些酒。
然後……
然後……
就沒然後了。
一睜開眼,便到了這裡。
安思渝慌忙地四處張望着,看到桌子上自己的手機後,如同見了救星般趕忙掀開被子拿起手機,顧不上穿鞋就跑下床去反鎖好房門。
她打開電話簿,想打電話,但一轉念想到打電話聲音大,說不定會吸引到“歹徒”過來,于是又退出了電話簿,點進和許紀陽的聊天窗。
安思渝:【你昨晚來公園找我了嗎?】
許紀陽的消息幾乎秒回:【找到了。】
安思渝:【那後來呢?】
許紀陽:【後來,你在我家。】
安思渝十分驚愕:【!!!???】
“咚咚咚——”
房門被敲響了。
“你是誰?”安思渝這顆心都提了起來,警惕地問道。
“思渝,是我,許紀陽。”許紀陽說道,“你開門一下。”
安思渝跑下床去開了門。
“幹嘛要反鎖門,怕我是壞人?”許紀陽走了進來,笑道。
安思渝望着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看來你是真的喝斷片了。”許紀陽聳了聳肩,無奈地說。
“我們……我們應該沒有發生什麼吧?”安思渝心底有些不安。
許紀陽一瞬間就想到了昨天晚上她往自己身上靠了一個鐘頭,抱着自己,把自己當成裴寂,又說愛又說恨的。可現在看來,她全都忘記了。
“我是正人君子,不會乘人之危。”許紀陽笑道,“不過你要是願意,我也可以。”
“有病!”安思渝被他莫名其妙的話吓了一大跳。
“我可以跟你結婚的,要是你離婚的話。”
“我不會離婚的。”安思渝脫口而出。
許紀陽愣了愣,答道:“那行。”
他低頭看到了她光着腳踩在地闆上,便将手上的拖鞋放到了她面前,囑托道:“地上涼,穿上鞋子。”
“好。”安思渝穿上了鞋子。
“早餐我做好了。你在這,我幫你下樓買個牙刷。”他說,“吃了早餐再走。”
“嗯。”
剛走幾步,他又折返了回來,問:“我貼心嗎?”
“貼心。”
“那你要是離婚的話,能不能考慮一下我?”他還是不死心。
“你是醫生,我是病人。不能談戀愛的。”
“那我不做醫生呢?”
安思渝愣了愣,沉默半晌,拒絕道:“不行。”
“為什麼?”
“你喜歡的隻是我外表的堅毅和不染,一旦你發現我實際是個瘋子,你就會逃跑。”安思渝盯着他的眼眸,認真地說。
“可我也喜歡你瘋的那面呢?”
“喜歡多久?”
許紀陽仿佛看到了希望,眼睛倏然亮了起來,許諾道:“永遠永遠。”
安思渝搖了搖頭,苦澀地笑道:“你根本不懂承諾的含量,你亂說。”
許紀陽怔怔地望着她,想解釋些什麼:“思渝……”
安思渝直接打斷了他,往後退了兩步:“你别這樣喊我了,他也這樣喊我的……”
這個“他”指代的是誰,大家都心知肚明。
氣氛開始陷入冰點,沉默在發酵。
過了良久。
“我餓了,你幫我下去買牙刷吧。”安思渝打破了僵局,淡淡地笑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