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上庸幾地在新農具和天氣的作用下收成還算是不錯,原本虞地東邊的幾個城邑情況就不是很好,今年冬天想來要緊巴巴地過活,更别說抽調出糧草大舉進攻了。
他們和北邊的人不同,兵卒素質做不到以戰養戰,真過來反倒是白送。雖說那些人的思維聞儀并不能理解,但也不會莽撞到這種程度。
畢竟他們自己的生活還是極其重要的,不會委屈自己來達成某些目的。
在第一場冬雪落下的那天,聞儀接到了來自新邑的好消息,瞧過其中内容後便将事情暫時交給管事,自己則冒雪往新邑趕去。
那封信中的消息自然不僅是這些。
現在他們的地盤已經不算小,加上算是重鎮的新邑,比起那些一兩個城邑便宣稱獨立的人來說已經強上太多。
隻是從前幾人似乎都刻意忽略掉這些,在接手新邑之後,這件事情自然而然地呈現在了衆人面前。
“你覺得怎麼樣?”
姚文君抱着手爐,斜靠在椅子上。
先前受了不輕的傷,是以少對多的時候親身上陣造成的,好在随行的醫生及時進行了處理,不過這段時間身子還是有些虛弱,也不如往年耐寒。
聞儀将身上的外套解下,在外間将身上的涼氣烘掉之後這才推開門簾,走進屋中。
“都好。”她也不是很在意究竟定下什麼名号。
姚文君點了點頭,将一張紙轉了個方向,讓聞儀能看清楚,正是現在他們手中幾個城邑的地圖。
“平這個字怎麼樣?”
雖說她們都不算是平邑的人,但最開始的經營确實都建立在此地,哪怕是現如今平邑都是她們發展的中心。雖然現在并不位于中心,但等新邑整合完畢,西邊的分量便會加重。
聞儀知道姚文君問她的意思是什麼,其實從一開始這人的态度就很明确,要做的不是同虞地那般的存在,而是一直謀求另一種可能性。
幸運的是,她遇到了聞儀。
*
按照常理來說官吏的更替多集中于十二月,聞儀和姚文君在建立起基礎之後也按照這套章程做了規定,但如今這邊百廢待興,也不拘泥于這些,提前找人補了缺漏,這段時間正在核驗裡面的糧食和其他物品。
哪怕有遺失誤漏也找不到追究之人,但若是不在一年内核驗申報上去,罪責就要新任的官員擔了。
“這邊又有些被蟲蛀的!哎。”
新任倉啬是個有些胖乎乎的老頭,看起來脾氣很好的樣子,看着損耗腐爛的糧食卻連胡子都險些拽斷了幾根,好在及時反應過來,沒有造成悲劇。
自平國建立以來,周邊的勢力就不斷被蠶食,絕大多數地方能夠完整接手,大部分直接按照先前主管人員封緘就可以了,但也有冥頑不靈的,東西都被破壞的七七八八,隻能一點點核對了。
今年新入庫的糧食和草都已經歸置好了,堆疊放在另一邊,還有人看管着。
官員新到一地方任職總還是需要不少手下的,但這地方實在是偏僻荒蕪,又地處交界之處,很有可能遭遇不測,大部分人并不像過來,最後還是他這把老骨頭被調任到這邊了。
手下這幾個大都是被臨時主事安排過來的,看着也大都是年紀不大的,各種事情倉啬也多是親曆親為,沒幾天就瘦了一圈,看着狼狽了很多。
倉庫中還有些生鏽的鐵器農具等,不能用的登記過後準備集中送去工坊,平邑那邊派來的人已經在很短時間内将原本的地方重新修葺,冶鐵和木工那邊已經開始加工,将那些材料加工成生産工具,準備等積雪消融了之後就可以租借使用。
“大家都過來歇一歇!”
外面的積雪很厚,行走在路上很冷,但好在倉庫裡還算是暖和,不然手都要凍僵了。
外面的棚子下點了火堆,絕大部分人站在旁邊烤火,連帶着不知從那裡出現的貓兒也在旁邊趴下,衆人也沒有驅趕,反倒是有些好奇。
“哎?怎麼也不怕人?”
這些貓兒多性情不定,哪怕有人飼養也大都隻在晚上出沒,平常不和人打照面,但能保護倉庫中的糧食也已經足夠。
“可能是這邊暖和些?”
旁邊一人推測,不過也沒有再考慮這件事情,而是趁着現在手不冷,墨也順暢開始寫些什麼。
其他人大都是來幫忙的,最後還是要他核實完,再彙報倉啬,之後也要他們幾人負責這些事情,馬虎不得,不然被問罪的人就是自己。
不過也是有好處的,在這邊任期滿了之後再回去就能得到不少好處,運氣好的話還能在平邑弄到塊地方,要知道那邊的房子可不是一般人能弄到的,最新奇的玩意兒也隻有居住在平邑的人能最先得到。
不少人選擇前往邊遠的地方也是為了家人能夠得到更好的居住條件。
聽說平邑今年還要推廣些“學宮”,雖說教導的内容還不清楚,但從不少條件好的人已經準備将自家孩子送進去,想來肯定不是什麼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