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知酒快要不耐煩時,男生總算放棄說話,轉而把放在身旁很久、早就準備好的一大束鮮花猛地遞到林知酒眼前,臉紅的要滴血,“這個送你!”
林知酒剛給簡霖發完微信,擡頭看見怼在自己面前的花,愣了一下,而後禮貌地說:“現在還沒到獻花的時候,你可以晚點再送我。”
“……”
“……”
這邊動靜太大,後台早就有不少同學暗戳戳注意,隻是沒光明正大盯着看。
男生不像林知酒那樣對他人投來的目光習以為常,緊張得心髒快要蹦出胸腔,連帶腦袋都嗡嗡作響。
他來之前就做好了被毫不留情拒絕的準備,畢竟林知酒壞脾氣的形象深入人心,能打動他的人大概不存在。隻是快要畢業,男生不想給自己留下遺憾,這才鼓起勇氣表白。
可他顯然沒想到會聽見這樣的回答,一時間也愣住了。
下一秒,他恍然大悟,随之而來的感動甚至沖淡了沮喪。
林知酒同學真是體貼,男生不由自主地想,為了不讓我尴尬,連拒絕都找好借口,根本沒有其他人說的脾氣那麼壞啊。
感動歸感動,男生也知道這是拒絕的意思。
雖然如此,他也沒有想象中那樣失落傷心,反而像放下心頭一樁大事,輕松自在不少。
随即,他釋然地笑了笑,這回多了許多真心實意的味道,講話都流利不少:“好,那我等你們結束了再上去獻花。”
林知酒點點頭,為他的上道感到高興。他一邊感歎自己果然受歡迎,一邊嘴角壓抑不住地上翹,仿佛一隻矜持開屏的小孔雀,“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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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南音樂學院的演奏會辦的很盛大。除了大大小小的樂團,也邀請了長期合作的企業。嘉恒集團不久前才捐了兩棟樓,自然也在受邀人之列。
不過江逢向來不出席,都是一秘Fiona看着處理。他半年前剛從嘉恒集團在京市的分部調回豐南,兩邊事務交接,再加上整個集團權力更疊,多少人排着隊想見他,時間寶貴的很,哪有空在意這種走個過場的邀請。
Fiona公事公辦地彙報完需要加急處理的事務,順口提了一句豐南音樂學院發來的邀請,也沒指望頂頭上司放在心上。
一旁會客沙發上玩手機的陸子骞忽然挑了挑眉:“豐音的演奏會?”他故意拉長語調:“你真不去?”
江逢簽完文件,聞言淡淡瞥了陸子骞一眼,沒同意也沒拒絕。
他有一張極具立體、骨骼分明的面孔,慣常沒什麼表情,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拒人千裡之外的冷漠。
多年秘書的職業經驗讓Fiona停下腳步,自然而然道:“時間是明晚7點,您目前沒有其他安排。”
陸子骞感興趣地問:“有節目單嗎?”
“有的陸少爺,我發給您。”
陸子骞點開圖片,掃過第一行,笑意止都止不住,“Fiona,辛苦你安排一下,我跟你們江總一塊去。”
Fiona沒有即刻應聲。
片刻,翻完策劃案的江逢合上筆帽,沒有開口駁回。
Fiona懂了:“我馬上安排。”
出門照例還是陸子骞開車。保時捷駛入豐南音樂學院的車庫,陸子骞憑借一張萬花叢中過的嘴,成功從幾個女大學生口中問出大禮堂的位置,甚至在聽說他們是來看家人演出時,熱心地給他們指了後台入口。
這會兒剛過六點半,大禮堂的入口被攔着進不去,陸子骞便根據女大學生的指路繞到後台入口。
他們兩個都打扮得不像學生,尤其是江逢,上位者的氣場能讓人遠遠感受到。隻是這會兒大家都忙得不可開交,又因為本來音樂會就邀請了許多校外樂團,便也沒人對他們行注目禮。
江逢站在門口,沒什麼要往裡走的意思,陸子骞嫌他裝模做樣,正想刺他兩句,忽然看見不遠處熟悉的背影,他忙拍了拍江逢的手臂,被後者嫌棄地拉開距離,陸子骞顧不上破防,壓低聲音道:“我去,那不是小嫂子嗎?他旁邊那個男的是誰?怎麼連花都拿出來了?!”話到最後,震驚非常。
原本打算擡腿走人的江逢腳步一頓,視線淡淡掃過,一言不發。
陸子骞還在感歎:“現在的小男生真是有勇氣啊!不過對象是小嫂子倒是很能理解……話說堂哥,小嫂子有跟同學說過他已婚嗎?”
一片死寂。
江逢表情沒怎麼變,可能變了也看不出來,他慣常闆着張冰塊臉,站的很直,身姿挺拔,目光沒再往那邊放。
過了大概有十幾秒,陸子骞聽見他堂哥仿佛咬着點後槽牙,突然開口:“我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