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餐飯吃下來,席間隻有原建成小心又試探的詢問,江逢禮貌回應,不鹹不淡,又叫來服務生加了兩個菜。
林知酒跟他離得遠,沒看清是什麼,等到上菜才發現竟然都是自己愛吃的,心裡便對江逢的品味進行一番肯定。
便宜老公雖然人品不怎麼樣,但眼光還是不錯的。
怪不得有機會跟我結婚。
真是好福氣,都有點羨慕他了。
林知酒吃飯慢,很磨蹭,吃一會兒就走神,嚼着嚼着就覺得累,要歇會兒,是小時候養成的壞習慣。他跟林瑜差兩歲,林瑜雖然是弟弟,但從小沉穩可靠,林知酒又因為早産體弱,兄弟關系就此颠倒,林瑜才更像哥哥。
四歲的小林知酒還在被阿姨追着喂飯,兩歲的小林瑜已經能自己用勺子安分地把碗裡的東西吃光。
阿姨溫柔地跟着哄,小林知酒就用小手拽住阿姨的食指,放到自己軟乎乎的肚皮上,可憐巴巴地說:“吃不下了。”
往往這時候,小林瑜已經完成進食,走到小林知酒旁邊,小大人似的歎氣:“酒酒,吃這麼少會長不高的。”
小林知酒抿着嘴巴不說話,大眼睛垂着,皮膚又很白,下巴尖尖,臉頰卻有嬰兒肥,細聲細氣地跟人打商量:“那再吃一口吧。”
小林瑜一隻手背着,另一隻手摸摸哥哥的臉蛋,“酒酒真棒。”
小林知酒便用嫩生生的臉頰貼貼小林瑜,小聲說:“要叫哥哥。”
即使長到這麼大,林知酒也沒改掉這個壞習慣。
原建成向來看不慣林知酒這樣,認為沒有男子氣概,太過于嬌氣,每次吃飯都要說教兩句,林知酒不想搭理他,權當聽不見,實在覺得煩,便會頂回去。這也是林知酒不愛跟原建成一起吃飯的原因。
今天也不知道怎麼,江逢似乎沒什麼胃口,吃的非常慢,都快趕上林知酒了,原建成便沒找到機會數落林知酒。他忙着小心翼翼地吹捧,江逢卻連說句話都欠奉,偶爾有單音節的應聲,任誰都看得出敷衍。
原建成臉色不算好看,卻又不得不忍着不發作,林知酒看的心情舒暢,飯都多吃了兩口。
林知酒坐在林瑜身側,吃飯的時候頭也不擡,被林瑜低聲詢問是不是餓了三天,筷子卻沒停地給林知酒夾了他剛剛盯着不放的小甜點。林知酒哼一聲,不與幼稚的弟弟計較。
“夠了夠了。”林瑜今天不知道什麼毛病,菜夾得飛快,林知酒吃的鼻尖冒汗,唇瓣濕紅,“我吃飽了。”
林瑜總算停筷,等林知酒把嘴裡的都咽下去,才說,“林知酒,外公讓你給他回個電話,你回他了嗎?”
“啊?”林知酒有點疑惑,“什麼時候?我沒接到外公電話啊?”說着就要把手機拿出來,被林瑜不由分說地拽着出門。
林知酒一頭霧水地被拽走進了個遠遠的空包間,林瑜的表情十分嚴肅,吓得林知酒以為出了什麼大事,緊張地轉來轉去,“我這幾天都沒接到電話,也沒有未接來電,難道是手機出問題了?”
林瑜突然叫他:“林知酒。”
“做什麼?”林知酒不太高興,“一點禮貌都沒有,要叫哥哥。”
林瑜比他小兩歲,在隔壁那條街的豐南大學念書,才念大二,學的是金融。
前段時間林瑜出國處理分公司事宜,不久才回來,發現林知酒的東西大部分搬走,當事人又支支吾吾不敢說,直到兩天前,林瑜驟然得知林知酒結婚了,對象還是前男友。
“惠生的資金鍊是出了一些問題,但還沒有到需要你聯姻的地步,”林瑜的臉色很難看,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我會處理好。”
其實并不是小問題,嚴重的話,也許會出現破産危機。林瑜正是為此前往太平洋彼岸。
林知酒并不真的是一無所知的笨蛋,于是他踮起腳尖揉揉林瑜的腦袋,把林瑜精心打理的頭發揉成一團糟。
“你要是不開心,就離婚。”林瑜不常說這樣的話,便顯得有些别扭,“我已經長大了,很快就可以接手惠生,你可以和以前一樣,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林知酒哼道:“哪有哥哥需要弟弟照顧的?快把這句話收回去,我暫時不跟你計較。”
林瑜不滿道:“林知酒,在跟你說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