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正墨又開始一套一套詞了,可能這是老闆的修養。
她擡腿又走,拐了個彎回頭問道:“你們确實沒參與刺殺對吧?”
等人點頭後,她氣場大開走了。
風嶼落喃喃:“把元寶騙過來行不通。”
山無州點了茉莉花味道的香,心裡好受了些:“師祖,你以前捉妖,有這樣麻煩嗎?”
風嶼落沒說話,兩人同時看地面,長長一歎。
和劉公公的宴席,孫正墨下血本了,包下京城最豪華的萬金閣的……其中一間,反正比徐公公那回高了三個層次。
風嶼落和山無州照例在外面屋頂呆着。
白天賣香料,晚上當護衛,偶爾查個案。風嶼落摸摸口袋,沒說什麼。
孫正墨早早在門邊候着,徐公公恭敬地請劉公公進來,孫正墨接着恭敬,吹捧,三個人客套後坐下來,開始了昨天那一出。不過劉總管矜持些,沒有點人。
山無州眉頭緊鎖,在想案子。風嶼落沒打擾他。
總覺得最近要下雨,白天熱晚上悶,還沒到七月,已經有點受不了。
風嶼落抹了把汗,頭發沾到臉色,他捋了下,發現根白的,便扯下來丢掉。
口中念念有詞:“丢掉黴運,迎來暴富,早日破案,得道飛升。”
山無州看過去,覺得人應該腳踏實地修行積德,怎麼祖師爺盡想天上掉餡餅。幾百年的代溝。忍不住心裡又記了一筆。
很好,早晚看破。
過了一會,風嶼落三遍咒語念完了,問山無州想出什麼頭緒沒。
山無州反問:“你有什麼想法嗎?”
風嶼落坦蕩:“我沒有。”
所以祖師爺沒有把他攆回風山,是為了查案有聰明能打還免費的勞力嗎?
他有些賭氣:“那我也不知道。”
“行吧,事情是難了點。對了,你最近練功如何,别耽擱了。”
哪壺不開提哪壺,山無州道心亂了,修為遲遲無法突破,罪魁禍首還有臉問。
他轉過去,發現萬金閣氣氛森嚴,多了很多護衛,而孫正墨呆的那間,三個人都突然站起來,瑟瑟發抖。
門推開,走進一個身材魁梧,眼神陰鸷的男人。
目光掃過之處,冰凍三尺。
楊亦。
驚得風嶼落站起來,随即往右側一閃,一羽箭堪堪擦過耳邊,被山無州徒手劈斷。
十幾個藍衣黑靴穿官服的人,輕點瓦片飛奔過來,山無州拔劍相迎,純用招式,有點吃力。
這是來了大内高手嗎?
在山上呆了二十年的山無州開始震撼人外有人。
風嶼落抄起瓦片當暗器砸過去:“你們誰啊,我可沒得罪你們!”又大喊:“無州,小心!”
沖他眨了下眼睛。
十幾招後,兩人被制住了。
房間裡,孫正墨萬分小心翼翼:“這這這是我店裡的夥計。”
被押着的風嶼落擡頭,露出合适的恐慌:“不知哪裡得罪了将軍?”
楊亦臉頰的肉扯了一下:“你認識我?”
風嶼落道:“大将軍凱旋,無人不知。”
楊亦揮手讓人退出去,在尊位坐下,一雙鷹眼俯視所有人。
其他人都隻敢站着,小心喘氣。
孫正墨内心絕望,經此一遭,劉公公應該不會辦事了,說不定還會找她麻煩。
誰能忍受位高權重的自己,在外人面前,被更位高權重的人壓制到坐都不敢坐呢。
何況,她兩個夥計好像得罪了楊将軍。
滿屋金光閃閃,也照亮不了她黑暗的前路。風嶼落瞄到孫老闆撐着牆壁晃了晃,像是要暈厥。
楊亦突然笑了一下。他是方臉,眼睛大鼻子厚,笑起來很慈和,但周身都是戰場錘煉出的殺伐之氣,顯得人更可怕。
他一下一下敲桌面:“我有個問題要請教。昨天有人行刺本侯,還殺了我的兒子。”
其他人心驚膽顫地聽他說起喪子之痛,語調裡卻沒有半分悲痛。
楊亦将金酒杯往甲魚湯裡一扔,油湯濺出一點,他說:“當時出現了一個人,拿石頭打偏我的槍,又有一人登上城樓,敲鑼讓刺客們快跑。”
風嶼落和山無州面無波瀾,風嶼落甚至露出一點好奇。
“我派人去追查刺客,刺客死了。葬身之地你們已經知道并看過了,其中一個刺客屍體還出現在随安香坊門口。”
孫正墨心都要跳出來了:“将軍明鑒啊,那個已經查清楚了,跟我們無關。”
楊亦看向她,随和道:“自然。”
孫正墨被那一眼盯得,感覺魂魄都變淡了。
“但派人追查那兩個人,卻讓我查出點東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