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東西！”

冷山月沖上前去，将少年墜落的身子抱進懷中。他滿口是血，想開口說話，聲音卻都被血液堵在了喉嚨裡。

“小東西！你都傷成這樣了，還替我擋什麼劍啊！你看看你，滿身的傷……”

冷山月怒視山飛夜，道：“山飛夜，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連小東西都忘了嗎？他偷藥為你續命，身受重傷還要将藥材帶回來，他那麼在乎你啊，你怎能忍心忘了他？你快清醒吧，我們真的是在救你啊，我們不會傷害你，你看清楚啊！”

冷山月聲嘶力竭，山飛夜一步步走了過來，眼球通紅像染了血。他歪着頭讪笑着，牙齒沾染血迹，厮殺的快感徹底激發了他的殺戮欲，他再也停不下來了，他隻會越來越暴戾，越來越享受殺人的快感，一發不可收拾。

“山飛夜！”

冷山月的叫喊沒能讓他停下腳步，他步步接近，最後蹲下了身。他伸出手去，一下掐住她的下颌，将她的頭擡了起來。

“我不認得你，我現在隻想殺了你！瞧你生得細皮嫩肉的，吃起來會很可口吧？”

山飛夜目光一冷，照着她的肩頭咬了下去，牙齒穿透衣物刺進了皮肉裡，鮮血沿着齒縫湧進口腔。

“你就這點能耐了嗎？隻會咬人了嗎？果真是個惡鬼，就算發了狂，還是不肯放過我，還是要讓我讨厭你！”

山飛夜慢慢松口，饒有趣味地看着她，“死到臨頭了還嘴硬！”

他突然抓住她的領口，将她提了起來，“看來今天不剝了你的皮，你都不知道我的厲害！”

山飛夜另一隻手握住冷山月肩膀，五指死死掐着，感覺随時都要戳進肉裡，将她的骨頭拆斷。

冷山月忍痛道：“不過如此麼？”

“有趣，那便給你來個厲害的，你且受住了。”山飛夜手掌突然發力，五指紮進血肉中，指尖在血肉中不斷深入，他的笑容越來越扭曲。

在山飛夜的控制下，冷山月再無反擊的可能，她隻能迅速取出血珠，含在嘴裡，朝他撲了上去。

她将他抱進懷中，摟緊了他的身子。山飛夜一下愣住，冷山月便趁他愣神的間隙，将唇瓣覆了上去。

血珠在口中化成濃血，舌尖用力撬開他的唇縫，将血液帶入他的口中。

血液沿着喉管，随着津液滑入腹中，明顯感覺到那血入體後，山飛夜的體溫升高了許多。

他的眼眸閃躲着，所見之物都生出重重幻影，越來越不清晰。自腹内湧起的燒灼感随着血液流動傳遍全身，越來越燥熱，他扭動着脖子，似乎很不自在。

“山飛夜，你聽得見嗎？我是冷山月啊，你看看我！”

山飛夜眼睛對上她的雙眼，盯着看了幾秒，忽的又雙眼圓睜。

“啊！啊——”

他突然大吼，好像有一股無形之力在侵蝕着他的軀體，他的臉色愈加蒼白，忽的脫力坐在地上。他雙手捂着頭部，表情猙獰起來，眼中水光閃爍。

他到底在承受着多巨大的痛苦，才會讓性子如此強硬的山飛夜疼出眼淚？

“山飛夜，你怎麼了？很疼嗎？我是冷山月，我陪着你，别怕。”

冷山月想不出什麼話來安慰山飛夜，她隻是抱着他，撫摸他的後背，讓他安靜下來。

山飛夜在他懷中慢慢鎮靜下來，他好像已經有了意識，在刻意隐忍，縱使身子灼燙，卻沒再喊過一聲。

“山飛夜。”冷山月輕聲呼喚着他的名字。

天邊白光閃閃，有一束光飛了過來，速度極快，驟然穿透山飛夜的身軀。

那光原是一柄利劍，冷山月卻連它何時出現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