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殺道:“阿契,列劍陣,碎屍!”
阿契立即聽從指令,将手中光劍分化為一道劍陣,數百支劍齊出,氣勢駭人。
長魚身軀終于碎于陣下,骨頭也碎成了骨渣,可隻要怨氣不散,他就永遠不會“死”。唯有不斷吹奏,不斷射殺,直至将他跺成肉屑,再也聚不起來。
阿契握緊光劍,将全身靈力傾入,即刻幻出一個光團,朝他重擊而去。所有力量隻在一瞬放射完畢,他的軀殼終于炸成萬片,化成一陣煙氣。
花不殺落地,噴出一口鮮血。
“姐姐!”
阿契沖了過來,将她倒地的身子攬住。她卻連話都來不及說,便暈死了過去。
……
陽光柔暖,曬得身子酥軟。
山飛夜微微側了下身,卻還是渾身無力,又翻了回去。距離洞廳一戰已過了兩日,山飛夜被冷山月抱回宮殿,安置在寝殿的床上。
“不是叫你不要動的嗎?你再這樣,摔在地上摔死了,我都不會管你了。”冷山月有些不耐煩地将山飛夜直起的頭按了下去。
“張口。”她将藥灌了進去。
“你這是在關心我麼?”山飛夜轉動眼睛看着冷山月,可直到眼珠睜得發酸,也不見她搭他的話。
“還是個絕情的。”
冷山月臉色有些難看,“你若是再說這樣的話,疼死也不會有人給你送藥了,青黎要是沒受傷,我才不會管你。”
“你還是讨厭我?為了救你我都快死了,你的心好硬,竟半點都不動容麼?”
“對,我讨厭你,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會讨厭。”
“山月,其實你早就不讨厭我了,我能感覺到。你喚我名字的時候,分明是擔心的語氣,你看着我的時候,分明是關心的眼神。如果這些都不能說明你對我轉變了态度,那你告訴我,龍血是怎麼來的?你為什麼要救我?就像你說的,你是讨厭我的,若不是心中動容,我的生死與你何幹?”
山飛夜的話令她心慌,“我……我隻是不想欠你的人情。”
“隻是人情麼?你覺得虧欠,是因為我對你的好你其實都知道,對嗎?我豁出命去救你,你都看在眼裡,對嗎?你的心又不是石頭做的,怎麼可能不動容呢?”
冷山月固執道:“是,你做的這些我都知道,你幾次救我我都看在眼裡,可我不要這樣!我最讨厭虧欠,特别是虧欠你的。我選擇救你,不是因為感動,更不是因為心軟,隻是我不想虧欠,特别是你。我不恨你,可我也不會對你有亂七八糟的念頭。”
山飛夜愣住了,久久不能回神。他以為他做的這一切,就算是顆石頭也該捂熱了,可卻沒想到,他的種種付出,在她看來卻是他強加的,是她的負累。
他的好,讓她抗拒,讓她抵觸,他的所有,她都不喜歡。原來,所謂的關心與溫柔,隻是怕他死了,自己不能心安而已。
山飛夜神情落寞,她又怎麼知道他是拆斷骨脈來救她的呢?她隻會以為他是傷及經脈,暫時行動不了而已。
山飛夜看着她道:“山月,這世上或許有為你拼命的人,但沒有一個人,比我更虔誠。”
他的話讓冷山月覺得羞恥難堪,她趕緊制止道:“行了,瞎說什麼鬼話,不許再說。”
冷山月将藥猛灌進他的口中,堵住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