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殺與阿契一同施力,那女子也加入其中,空中浮冰萬千,漸漸穩住局勢。
卻突然那蛛王暴怒起來,口噴火焰将冰牆燒得碎裂,眼看壓制不住。三人便合力設下劍陣,數百道劍光飛射,突襲向它周身。
終是蛛王慢了一步,被爆破的力量穿透身軀,震了幾震,險些落下地去。
他們不想再戰,趁機飛身落地,逃之夭夭。
卻沒跑出多遠,迎面遇上兩隻小鬼。青無妖與藍無歡早早便候在此處,等他們三人接近,一劍殺了上來。
前有雙鬼攔路,後有蛛王窮追,他們的退路已被切斷。蛛王隻需片刻便能追來,他們必須在這極短的時間内擊敗二鬼,才有可能逃走。
青無妖道:“老朋友,又見面了,上次你可是差點殺了我啊,今天都要向你讨要回來!”
“少廢話!”栖谲照着青無妖的腦袋劈了下去。
二鬼實力與他們相近,想要在分秒間取勝難如登天。眼看蛛王已飛至身外幾丈之處,前後夾擊,再難突圍。
二鬼順勢包抄過去,終于鎖住去路,接着便是一場混戰。隻是他們出招雖狠,卻不攻其命門,似乎不想那麼快殺了他們。
蛛王也一改先前的暴躁,守住去路,隻防不攻,似乎手下留情。他們的動機更像是要耗盡他們的靈力,而不是誅殺。可布下此陣,殺人無數,又哪會在乎他們的小命?出招留手,又是為何?
打鬥持續一陣,蛛王忽的躍到空中,再化成火球重重墜下,砸進了地裡。它的身形巨大,加之墜擊的重力,砸出的深坑足能容納百人。
它再次飛上半空,口吐絲線,卻不想擊穿他們,隻是纏繞住他們手腳,将他們拽進了坑底。
“小丫頭,進了這坑,可就再也别想出來了!不是心高氣傲麼?不是瞧不起我麼?落入我的手裡,休想再活命!”青無妖乜眼輕視,舉止傲慢。
藍無歡大笑道:“阿青,你好狠的心呀,這小丫頭年紀輕輕,是個有趣的,就這樣扔進坑底,我還真有點舍不得了呢。”
青無妖撫着藍無歡的額頭,語氣溫柔,“阿藍,隻要她傷了你,就得死!這世上除了我,沒有人會真心對你,你若心慈手軟,隻會為自己招來災禍!這世界早已不太平,你的善良隻可對我,知道嗎?”
藍無歡點了點頭,他低頭看着坑底摔在地上的兩人,一陣輕笑。“小丫頭,你已難逃一死,勿再做掙紮,不然隻是徒增傷累,也傷不得我們半分。”
花不殺從地上站了起來,蛛王這一拽屬實用力,墜落速度太快,砸得生疼。
阿契不服道:“死東西,你們有種下來單挑啊!你倆不是清高得很麼,卻何時還與白面鬼混到一起去了?就你倆的實力,若不是有蛛王幫忙,哪能傷我們半根毛發!嘴上說着厭惡白面鬼,卻原來與他根本就是一路人!”
女子道:“與他們廢什麼話啊,兩隻小鬼我還沒放在眼裡!你們敢不敢跟我一起殺出去?将他們大卸八塊!”
花不殺道:“你這話說的,好像我怕了似的,殺便殺!”
三人飛躍而上,長劍蓄滿力量,隻要沖出坑底,便能同他們大戰一場。
卻沒想身子剛飛出地面,頭頂便有一個光陣壓了下來,将他們逼了下去,原是個結界。
卻不知他們何時設下的,看來是有意将他們困死了。
青無妖道:“打什麼打嘛,你們有這力氣,還不如跪下求饒,說不定我們還能大發慈悲呢,哈哈!你們稍安勿躁,你們以為這樣就結束了麼?對付你們,光是這坑哪夠啊,你們于我而言自有妙用,也是不可缺少的棋子啊!”
“棋子?我倒要看看你們有什麼能耐,困得住我一時,困不住一世,但凡有一絲機會,你們必得鬼頭落地!”花不殺再次躍起,栖谲淩空飛射而去,照着那鬼便劈下一劍。
卻剛靠近他身前,光陣又一次壓了下來,栖谲被迫彈回手中。那二鬼笑得前俯後仰,快要笑出眼淚。
藍無歡道:“小丫頭,摔疼了吧?不是叫你不要掙紮的麼?哥哥我這心裡着實心疼呀。丫頭,你還是乖乖聽話,哥哥會讓你死得舒服一些的,要乖哦。”
“阿藍,時間差不多了,别再逗她了,莫要誤了工夫。”
“對哦,怪我怪我。”
青無妖道:“時辰已到,就不與你們玩了。莫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們好奇心太強,入了這陣局,正好成為其中的一環了。不過你們也别害怕,一時半會兒還不會要你們的性命,哥哥也不是鐵石心腸的人呀,讓你們多活一刻還是願意的。待我開啟陣局,你們就知道,做人呀,還是乖一點比較好,亂跑可是要付出代價的。小丫頭,小朋友們,下輩子可要學乖一點哦。”
青無妖嘴角微動,換上一張笑臉。他雙手對着巨坑拂過一遍,光陣突然躁亂起來,慢慢凝結成一個白色的光點。
“你又想做什麼?”
花不殺話沒問完,那光點便化作一道電流,直直射向坑底。坑底連着四壁瞬間裂紋密布,随着一聲巨響陷落下去。
三人來不及反應,跟着腳下踩着的地面一起掉了下去。下方似乎是個空洞的空間,一路下墜都不曾碰上任何阻力,耳邊除了石塊碰撞墜落的聲音,還有一串尖叫。
原是阿契和那女子抓住了她的袖口,驚慌失措地叫喊出來。花不殺握住他們的手腕,讓他們安心一些。
黑洞洞的空間,也不知道下墜了多久,墜落多深,直到撞上一片實地,他們才停了下來。石塊還在墜落,花不殺結陣設下屏障,将石塊都攔在身外。
女子依舊抓着花不殺的袖口,還沒從驚吓中緩過神來,雙手顫抖。
花不殺道:“别怕”。
“我……我怕黑……”女子聲音有些顫抖,拽緊她的袖口,确保自己還安全。
卻在這時一層冰冷的液體湧了上來,從腳邊蔓延到了腳腕。
女子慌張道:“有、有東西……在流動……”
花不殺拍了拍她的肩膀,向她靠近一些,“你還怕黑呢?我還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你和我交手時可沒有半點留情,現在卻要抓着我的袖子了?你年紀不大,口氣不小,性子也硬,還好遇上了我,不然早吃了苦頭。”
女子顧不上辯解。她的話雖聽着不舒服,但她卻沒辦法,誰讓她害怕呢?
腳邊的液體向上翻湧,很快淹沒了半隻小腿。花不殺撤了結界,手心燃起一團火光。
眼前的世界亮了起來,女子終于安心一些。可剛看見眼前的景象,卻又倒吸了一口涼氣。
腳邊湧動的不是水,通體鮮紅,全是血液!
四周石壁嶙峋,頭頂空曠,原是個巨大洞廳。血液自一頭湧出,淹沒了全部地面。
聽見一陣滴答滴答的落水聲,擡頭細看,才發現是頂部石壁滲出的血液,滴落在了下方的血河中。
花不殺突然明白過來,這血液該是懸在空中的那些人所流。絲線紮穿了他們的身子,血液便沿着絲線一路滑了下來,流進了地下。為了這條血河,所以懸絲滿城?所以芙安城才會是那般慘狀?
二鬼說的陣局應該不是地面的懸絲陣,他們三人是棋子,被推進坑底,被丢進洞廳,應該都與他們的下一步計劃有關。
至于在這計劃中他們能起到什麼作用,還不明晰,但可以确定的是,血河不會平白無故出現,必然有其用處。所以答案就在這洞廳裡,就在這血河中。
血液不斷湧出,很快淹沒到膝蓋的位置。随着血液的蔓延,他們必然會被淹沒。
花不殺拉着阿契和女子,想要飛到半空,卻突然腳邊的血河旋出一個漩渦,有一股力量在他們腳下作怪。
他們剛飛出一步,一個東西便勾住花不殺腳腕,将她拽住。她将阿契和女子推了出去,回身一看,卻發現那東西原是一條紅色長蛇,是由血液凝結而成的靈異之物。
蛇尾纏繞着她的腳腕,腦袋還在血河中,仰頭看着她。花不殺一劍射了過去,卻在擊中它身體的同時,看見另一處冒出個蛇頭。
一條蛇尾纏了上來,猝不及防将她拽回血河中。這蛇生于血中,原是有人設了術法,隻要有血液的地方,便可凝成長蛇,那人原是要将他們困在此地。
阿契和女子也被拽回血液中,群蛇圍攻,一度陷入困境。
沒多久,他們就被血蛇拽進了血河中,整個淹沒下去。
咕噜咕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