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挽月心下一緊,正要胡編亂造,一朵紅色玉蘭就從她耳後鑽了出來。
大姐恍然大悟,口中道:“原來是花妖一族。”
蘇挽月笑了笑,默認了下來,随即問她:“你呢?”
大姐咧着嘴沒吭聲,隻伸出一條紅豔豔的舌頭。那舌頭細長,從中間分出了岔,配着她一張人臉,看起來格外怪異。
原來是蛇妖,蘇挽月點點頭,沒再多問。倒是大姐又道:“妹子,要不要下注?”
蘇挽月:“下什麼注?”
大姐一臉理所當然,“當然是為柳奴下注了,十塊仙石起步,賠率還挺大,怎麼樣?試不試?”
蘇挽月連忙擺手,“不了,不了。”
大姐遺憾地歎了口氣,卻也沒再糾纏,見狀就要去找其他人,卻被蘇挽月喊住了,她故意露出擔憂的神色,道:“哎,大姐,你說這場比試,柳奴能赢嗎?”
大姐立刻道:“那當然,雖然之前沒有過一對二的情形,但那是柳奴嘛。”
說到這裡,她的臉上露出了一種複雜的神色,好像帶着一絲厭惡,又有一些懼怕。“他是半妖之體,雖然血脈肮髒,但抗打耐造,受了再重的傷,歇一晚就全好了,真是個怪胎。”
半妖之體?蘇挽月看着大姐此時的神情,怎麼也不像是喜歡那位柳奴的樣子,但明明一炷香之前,她還聲嘶力竭地在為那人打氣。
“反正你聽我的準沒錯。”大姐看了她一眼,正要再說什麼。
卻見比試場上突然走出來一個人,那人逆着光,蘇挽月看不清他的長相,隻能看到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但不知為何一見到這人,蘇挽月就感覺到一股莫名的熟悉,仿佛在哪裡見到過一樣。
她蹙了蹙眉,凝神細看,隻見這人穿着一身破破爛爛的白衣,那衣衫太過破舊,甚至遮不住他有些蒼白的手臂和小腿。
在這白衣之下,是略顯單薄的身軀以及一雙赤着的腳。
他沒有穿鞋,腳背上的皮膚很白,仿若上好的凝脂玉石。蘇挽月注意到,他的腳腕上,似乎刻着一個什麼東西,她努力睜大了眼睛,看到了一隻展翅欲飛的金色蝴蝶。
大姐一見他出來,就再沒空搭理她了,隻跟着人群一起大聲呼喊:“柳奴!”
四周都是叫喊他名字的聲音,柳奴卻巋然不動。目光凝在前方,那裡有兩個高壯的人影漸漸顯露出來。
兩人一左一右站着,皆是身強體壯,硬邦邦的肌肉仿佛下一瞬就要沖破衣衫的束縛,看起來相當孔武有力。
尤其是跟一旁站着的柳奴那單薄的身軀對比起來,真是格外慘烈。
蘇挽月這一刻非常懷疑大姐的眼光,這樣的柳奴,真的能赢嗎?
她正這麼想着,一陣号角突然響了起來,場上的人影瞬間動了。
雲奴和袁奴率先拿出武器朝着柳奴攻去,動作和招式都很淩厲,招招直逼要害。
柳奴在兩人的圍毆之下,狼狽地躲避着。
雲奴用的武器是一隻冒着寒光的鷹爪,那隻鷹爪幾次擦過柳奴的脖頸,最後在他的側臉留下一道淺淺的紅痕。
而袁奴則趁機用一柄斧頭朝着他的腦袋削去。柳奴不得不閃身躲過他的攻擊,也是在他躲避的時候,蘇挽月終于看清了他的長相,那是一張極為年輕的臉,看模樣約莫十六七歲。
五官很是清俊,鼻梁挺拔、劍眉星目,側臉那道傷口冒出了點點血珠,染在他的臉上,卻沒有顯出絲毫狼狽,倒為他增添了一絲绮麗,分明是一個男子,卻能生得這般絕色。
怪不得那位大姐笃定了他會赢,敢情不是看中他的能力,而是看中他的臉了。
蘇挽月抱着手看着場上的三人你來我往,她原本堅信了這位少年就是個小白臉,很快就會敗下陣來,沒成想不一會兒就被狠狠打臉了。
那位被稱作柳奴的少年躲了幾下,随後像是不耐煩了,故意賣了個破綻。
袁奴果然放棄了防禦舉着斧頭向他砍來,柳奴不躲不避赤手握住了刀鋒,鮮紅的血液從他手中一滴滴落下,他卻沒有露出一絲痛苦的神色,隻伸出另一隻手,幻化出一把紅色長劍,一劍捅進了袁奴的胸膛。
鮮血噴湧而出,袁奴痛得大喊一聲,手上瞬間洩了力,那把大刀啪嗒一下落在了地上。
旁邊的雲奴見此趕緊上前幫忙,柳奴眼光一掃,扯着袁奴那龐大的身軀就扔了過去,将雲奴砸了個正着。
他使的力道極大,蘇挽月甚至清晰地聽到了骨頭斷裂的聲音,回過神來再一瞧,雲奴和袁奴已經齊齊攤在地上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