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逛完之後,許蕪言帶着陸庭墨慢悠悠地往家走。
路遇一條田間小溪,幾個嬸子正在溪邊清洗衣物,見許蕪言路過,身邊還有一個生面孔,不由打着招呼道:“許丫頭,你身邊這一位俊公子是誰啊?”
“瞧着眼生,不像我們這兒的人。”
許蕪言倒是沒打算躲着藏着,反正她并不想嫁人。
“他是我們家的客人,外鄉過來住兩天的。”許蕪言沒有過多解釋。
聞言,嬸子們一陣哄笑,語氣都變得暧昧了幾分:“原來是許家的客人。這麼多年,可是第一次見你帶外鄉男子回家坐客啊。”
“正常嘛……這許丫頭年齡也大了,到了該出嫁的年齡,我看,許丫頭與這位小哥倒是郎才女貌,登對得很呢。”
這些嬸子素來喜歡說一些亂七八糟的八卦,許蕪言并未計較,她轉過頭,正想囑咐陸庭墨快些走,卻見陸庭墨愣愣地站在原地,耳根微微泛着一陣潮紅。
“怎麼了?”許蕪言輕聲詢問:“你别聽她們胡說八道,這些嬸子素日就喜歡亂開玩笑。”
許蕪言以為陸庭墨生氣了,卻見陸庭墨笑了笑,語氣輕快地說:“許姐姐放心,我不會計較。”
“剛剛還喚我許姑娘,怎麼現在又改成了許姐姐?莫不是聽這些嬸子說我年齡大了,所以才改了口。”許蕪言微微挑眉。
“自然不是。”陸庭墨輕聲道:“隻是覺得你比我大兩歲,又這麼照顧我,喚姐姐更親切一些。”
這話聽着倒是受用,許蕪言滿意地點了點頭。
兩人正打算往家走,溪邊的大嬸再一次開了口:“你們聽說了嗎?今天李嬸去苞米地裡幹活,撿到一個重傷的青年,剛剛請了大夫去給他看病呢。”
“這真是奇怪了。我們這兒十年八年都不來一個外鄉人,怎麼最近這麼多了。”說罷,另一個嬸子擡頭掃了一眼陸庭墨。
“可不是嘛。聽李嬸說,她撿得青年中間醒過一次,會說一口流利的官話,瞧着像是京城人士。”
京城人士。
重傷青年,還偏偏暈倒在玉米地裡了?
這一番話觸動了許蕪言敏感的神經,怎麼會有這麼巧合的事?!她該不會撿錯人了吧!!
“嬸子,你們剛剛說是誰撿人了?”許蕪言的情緒變得有些激動,沖上前詢問道。
“李嬸啊,你該不會不認識吧?她家就住在你家隔壁呢。”
許蕪言連忙謝過,又慌慌張張地往家裡趕,她着急去見被李嬸救回來的青年,步伐不由快了些,等反應過來一回頭,方才發現陸庭墨已經落下了一大截。
許蕪言微微蹙眉,尚未開口,陸庭墨突然道:“許姐姐,我有些頭疼,走不快,你能不能等等我?”
那可憐兮兮的語氣,再配上陸庭墨俊美的臉,許蕪言一下就心軟了。她立刻走回去牽住陸庭墨的手腕道:“抱歉,剛剛有些心急。你頭還疼嗎?我扶你回去。”
“有許姐姐扶着我就不疼了。”陸庭墨感受着許蕪言手心的溫度,微微勾起唇道:“許姐姐怎麼突然這麼着急?難不成,那重傷的青年許姐姐認識?”
許蕪言自然不能說實話,否則,便暴露了她救陸庭墨回來的事實。
“倒不是我認識……隻是聽嬸子說他是京城人士,又想着你們前後昏迷的時間這麼近,說不定他能認識你呢。”許蕪言掩飾道:“如今你失憶了,倘若他真的認識你,便能聯系你的家人來接你了。”
“原來許姐姐是為我着想。”方才那一點被許蕪言忽略的不快,瞬間煙消雲散。
陸庭墨忽而回握住許蕪言的手,笑道:“許姐姐,你對我真好。”
“……”
許蕪言又說了謊,心情複雜又愧疚,一時并沒有在意陸庭墨的親密舉動,兩人便這麼手牽手的走回了許家。
回到許家已是傍晚,許蕪言迅速給家裡人做了一頓晚飯,考慮到陸庭墨還在養傷,一家人都喝得白粥,唯獨陸庭墨碗裡的粥加了肉和青菜,熬得又濃又香。
許安敢怒不敢言,許蕪言的弟弟許樂更是饞得流口水:“姐姐,我也想喝肉粥!”
許蕪言安撫道:“你乖乖聽話,明早給你煮雞蛋。”
許樂不滿地控訴道:“姐姐,你怎麼對他這麼好?你太偏心了,我才是你的親弟弟啊。”
許樂總覺得陸庭墨來之後,分走了許蕪言大半的關心與愛護,以前姐姐明明是最在乎他的!!
陸庭墨沒說話,心情甚好得喝完了一整碗粥,飯後,他進後廚幫着許蕪言收拾碗筷,忽而見到竈台上還留了一碗肉粥。
陸庭墨下意識以為許蕪言是擔心他半夜會餓,特意留的一碗肉粥,卻見許蕪言兩三下收拾完後廚之後,突然拿出一個菜籃子,裝好肉粥就往外走。
陸庭墨微微眯眼,詢問道:“許姐姐,你要去哪兒?”
許蕪言道:“隔壁李嬸不是剛剛撿了人回來?我去探望一下,順便探探口風,看對方是不是真的認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