爐子裡火光漸漸弱了,點點光星照在諸葛亮臉上,襯得諸葛亮更加神采奕奕,直把黃月英看癡迷住了。
諸葛亮溫了一白瓷蓋碗茶,遞給黃月英笑道:“黃姑娘,你剛剛問什麼?”
黃月英也覺得尴尬,于是笑道:“我問你是怎麼煮的那麼好喝的茶?”
其實黃月英問的,自然不是這句。
諸葛亮喝了口茶,笑道:“哦,是說這個茶嗎?這是那壞丫頭拿過來的茶葉,我之前看她煮了一次,喝了覺得還可以,就研究了一番,倒也是天天煮着喝。”
又是說壞丫頭,又是說孫尚香。
黃月英不由地吃醋了,“孔明哥哥,你從來不曾把一個女孩子如此挂在嘴邊提的,莫非……”
諸葛亮一怔,“可能是這壞丫頭太壞了,讓我恨的咬牙切齒,故而多提了點。”
“真的是因為這樣嗎?”黃月英真的希望是這樣,可是,她不是傻子,她覺得,諸葛亮根本不讨厭孫尚香,甚至還可能,在互相擡杠中,喜歡上孫尚香了!
“那當然了,不然呢?”諸葛亮故作輕松地說,“黃姑娘,我差點忘了問你,你爹爹還好嗎?”
諸葛亮可是和黃承彥多有來往,談論兵法和天下大事。
黃月英笑道:“他老人家很好,倒時常記挂着孔明哥哥。原本也是要來的,不過,想着讓我早些帶孔明哥哥回去,就不來這裡了。”
諸葛亮一怔,“帶我回去?”
黃月英嬌羞低頭道:“孔明哥哥忘了嗎?兩年前的那日,我爹爹和你飲酒時曾經提過,想為孔明哥哥配一女子……”
諸葛亮哈哈大笑起來,“恐怕那也是他一句戲言罷了,并且時已過兩年,估計他也早就忘了。黃姑娘何必當真呢?”
“難道孔明哥哥已經忘了?”黃月英黯然神傷道,“還是孔明哥哥早就心有所屬,不願回去娶親?”
諸葛亮搖搖頭笑道:“這句要從何說起?我隻是覺得那是一時戲言,不足為信,再說了,我也不知道女子是誰,又如何談娶親之事呢?”
“可孔明哥哥,我若說,我爹爹真的想為你配一匹配之女子呢?”黃月英面紅耳赤起來。
沉淪于愛情中的女子,哪怕其貌不揚,可看起來也平添一層女子美,諸葛亮看了這樣的黃月英,笑道:“黃姑娘,其實你笑起來很好看的。”
“孔明哥哥,真的嗎?”黃月英頓時心花怒放,多少憂愁都一掃而空了。
“嗯。”諸葛亮在刹那間,忘了孫尚香,舉杯道,“不如我們聊聊兵法,像小時候那樣?”
諸葛亮終于想起要和黃月英聊天了!
“好。”黃月英發覺,眼睛裡,竟然閃着淚花!
屋内,燭光搖曳,孫策和大喬在塌上滋膩着,孫尚香求見,孫策披着青衫坐起,厚重手掌依舊在大喬臉上遊玩,無奈地說:“這丫頭又過來纏着我了,我都不想見她,要不你幫我拒了她吧?”
“自打夫君不單獨狩獵後,香兒已經有好幾日不曾來找夫君了。今日又忽然來求見,可見必有重要的事。妾身又豈能拒了香兒妹妹呢?”大喬明事理,雖然希望孫策一直陪伴,可也知道,孫策不屬于她一個人,孫策是屬于大家的,孫策是屬于江東的!
孫策起身,大喬為孫策綁好護膝,腰帶,目送孫策離去。
孫策來看孫尚香,孫尚香正跪坐着喝茶,頑皮笑道:“可是打攪了哥哥和嫂嫂的好事,若不是有急事,妹妹必不至如此呀,還請哥哥見諒。”
孫策愛意滿滿地在孫尚香頭上拍了拍,搖搖頭笑道:“我今日不狩獵,你又來纏着我做什麼?”
“好哥哥,你可是答應過我,并且也發過重誓,絕對不會再單獨狩獵了。你可要做到。”孫尚香哈哈大笑道,“你做到了,我自然不會纏着你。”
“我孫策是江東之主,豈會對你這小丫頭食言,你放心吧。并且上次也是你救了我,也的确,曹操這厮派來了那麼多刺客,可要行刺于我,我也害怕了。我豈會再冒險單獨狩獵?”孫策把大氅接下來,扔到一邊去,坐下,早有奴婢過來接了大氅,上茶點。
孫尚香說:“爾等都退下吧!”
奴婢們都退下去了。
孫策吃着點心笑道:“說吧,看你這樣子,莫非有重要的事?還要跟我單獨說?”
“哥哥,黃承彥的獨生女黃月英,已經來到帳下了。”孫尚香壓低了聲音說,“我知道黃月英是來帶諸葛亮走的,但經過這兩年的相處,諸葛亮必不願意走,那麼最終就是黃月英要留下了。我想為他們二人在帳中舉行婚禮。”
孫策一怔,“黃月英?就是那個頭發發黃的醜女?”
“哥哥,人不可貌相,黃月英可是有名的才女,并且家世磊磊,得黃月英可得荊州,你不知道嗎?”孫尚香急了,“在多年前,我就已經謀劃了這盤棋,如今諸葛亮和黃月英都已經入了甕,就隻待我們勸說他們發兵荊州,一舉報當年父親之仇。”
孫策的眼睛亮了,如猛虎出山,威武霸氣。
“香兒,難怪,你要把那書呆子諸葛亮綁到賬中,原來你為的是黃家,為的是荊州,為的是我們江東,為的是下天下這盤大棋呀,香兒,你真是深謀遠慮。我不如你。”孫策起身,對着孫尚香鞠了一躬。
如此鄭重,孫尚香倒是立馬扶住了孫策,“大哥,我是你妹妹,也是父親的女兒,為父親報仇也是我分内之事,你何故給我行如此大禮?我擔待不起。”
孫策握住孫尚香的手,眼睛濕潤了,“那麼多年了,我的眼前總是回憶起那夜父親中箭身亡的情形,我痛恨自己到現在還不能為父報仇。香兒,你既有如此策略,何不早早告訴我。所有的事都你一人承擔,還被我誤會欺負。我真是對不住你。”
“大哥,你我兄妹,一枝連心,同仇敵忾,不必說這些,妹妹都明白的。妹妹從未怪過大哥,大哥威震江東,創下江東基業。為祖輩福氣,乃是我江東的希望,孫家的驕傲,妹妹一直敬仰大哥,隻希望大哥行事不可魯莽。不可孤身一人,保重身體,那是為江東計,為孫家計,為天下計!”孫尚香下跪說,“主公,妹妹願追随主公,效犬馬之勞!”
看到親妹妹喊自己主公,孫策感動極了。
“香兒,你坐,你再和我說說如何謀荊州吧。”孫策讓人上兩盤牛肉,自己喝酒,孫尚香喝茶。
吃了一會兒,孫尚香說:“荊州劉表有一繼妻蔡夫人,是黃承彥妻子的妹妹,是黃月英的姨媽。哥哥可知?”
“哦?如此說來,劉表還是黃月英的姨父了?”孫策笑道,“我明白了。妹妹是要派人前往荊州,以黃家親戚身份,攪亂荊州,和我裡應外合?”
孫尚香點點頭,“如此,荊州可定,江山可謀!”
孫策一怔,“好妹妹,我懂你的意思,可如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我皆為漢臣,不可把江山挂在嘴邊呀。”
“我知道了。”孫尚香笑道,“不過,這去荊州裡外合之人,找不到合适的,那就隻能妹妹自己去了。”
孫策一怔,“不可!我們孫家和劉表有世代之仇恨,你又是父親的女兒,你過去,劉表豈會待見你,說不定還會殺了你。就算你隐名埋姓,不被劉表察覺。這也是百般風險之事,我豈可讓你冒險,江東又不是無人了,我絕不可讓女孩子去冒險的。”
孫尚香急了,“哥哥,天機不可洩露,這件事豈能讓很多人知道,也隻能讓妹妹去最為保險。”
孫策鄭重說道:“香兒,無需多言,我不可能讓你去的。”
“哥哥,那除了我還有誰更加合适嗎?你總不能派二哥,三哥,四哥去吧,他們去。非被劉表殺了不可。”孫尚香歎了口氣說,“哥哥,欲成大事,必要先學會舍棄,妹妹知哥哥疼愛妹妹,但妹妹過去未必有事。因為妹妹吉人自有天相,再者,這也是妹妹應該做的,哥哥在戰場上赴湯蹈火時也把性命置之度外,妹妹又豈能如此惜命,什麼都不做呢?”
孫策内心感動地翻江倒海,抱住孫尚香說:“如今八字還未有一撇,這件事,往後再說吧,好妹妹,你這份心意,父親在天之靈,一定甚感欣慰。”
孫尚香也眼睛濕潤了,其實她穿越于此,孫策四個哥哥待她甚好,孫尚香早和孫家血溶于水,感情深厚了。
從孫策那裡出來,孫尚香就單獨見了黃月英,寒暄一番後,孫尚香提出來,“妹妹見黃姐姐鐘情于諸葛亮,妹妹想成全一件好事,為你們二人舉行婚禮,不知黃姐姐可否願意?妹妹實在是一番好意,若是覺得妹妹冒犯了,就當妹妹沒說過。”
黃月英一怔,“香兒,你有心了。想不到我的心思都被你看穿了。”她扯了扯帕子,歎氣說:“可惜成親需要兩情相願才是,就怕諸葛亮不願意呢。”
“黃姐姐有經世之才,家境優越,他諸葛亮算什麼?又豈會不同意?待我去跟他說。”孫尚香起身,卻被黃月英拉住了,“香兒,其實,他若不願意,這件事不可強求的。”
“黃姐姐,諸葛亮願意的,隻是沒人做媒,他羞于開口,如今我去做這個媒,你放心,等我好消息吧。”孫尚香說完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