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中幻覺了。”棒球帽在黑暗中緩緩開口:“剛才在地面上你是在和誰打?”
陳旗涵錯愕:“和大胡子打啊,你們不是和大胡子打嗎?”
棒球帽搖搖頭,葉箐接過他的話:“剛才在地面上,我們是在和那個大頭怪物打架。”
說到這裡,陳旗涵倒是有點恍然大悟,難怪他們在地面上第一時間都把木倉收了起來。因為那個怪物用木倉根本打不透。
但她又很疑惑,自己是什麼時候中的幻覺呢?昨天一整天他們都沒有碰過異形,更沒碰過它的體|液。還有一點,如果說中的幻覺可以使虛構事物和現實交融在一起,那現在站在自己旁邊的葉箐和棒球帽,又是否是幻覺的一部分呢?
她這麼想着想着就感到一陣頭暈,覺得自己的腦細胞都不夠用了。這個時候,她看到那個大胡子慢慢走到了她的身邊,對她說道:“你是不是吸了那個花噴射出來的藍色花粉?”
陳旗涵愣了一下,捏着下巴仔細回憶,随後她在早上剛擊退喪屍時,一屁股做到霸王花上的記憶就湧進了她的腦海。
她擡起頭:“早上的時候的确是有朵小霸王花向我噴射過花粉,不過那個花兒特别的小,花粉噴的也少,這也能作數嗎?”
“那就是了。”大胡子點了點頭,下巴上的胡子随着他的動作被擠得七扭八歪,“不過看你這樣子,應該吸進去的量極小,所以幻覺并沒有改變你太多的視覺成像,也算是你的幸運。”
葉箐坐在一邊,托着自己的臉嘟囔:“我就說吧,你是中幻覺了,你還不信我的。”
陳旗涵沒有理她,轉頭看大胡子:“那我要怎麼才能恢複過來?”
對方搖頭:“如果是在現實世界中,我還可以給你提供藥物和物理治療,但是在這個遊戲裡,沒有相對應的設備,你隻能靠硬扛。”
說完,他用手翻開陳旗涵的眼皮,向裡面瞧了瞧,又指了指坐在旁邊的那兩個人,問她這些人是誰,以及昨晚的一些細節,陳旗涵無奈的一一回答道出他們的名字。
在她的嘴裡說出“棒球帽”三個字的時候,棒球帽正在喝水的動作僵硬了一下,他回過頭看着陳旗涵:“你一直把我叫做棒球帽?”
陳旗涵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心說你們又沒人給我來一個自我介紹,我怎麼會知道。
一切問答完畢,大胡子拍了拍手:“問題不大,看起來目前隻是把我認錯而已,不影響接下來的行動。并且看你吸入的量,估計頂多再有兩三個小時毒就會失效了。”
“還要兩三個小時?”陳旗涵低頭看看手表,此時已經下午五點半了,“如果一會有其他人出現,我認錯了人誤傷怎麼辦?”
“關于這一點需要擔心的不是你,而是我們。”葉箐側臉看着她,長歎口氣,“防火防盜防隊友喽!”
陳旗涵撇了撇嘴,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就在這個時候,從鐵門的另一側突然有一聲巨響,似乎有個東西在不停的撞門,那撞擊的力度十分巨大,每撞擊一次都像是一口大鐘被敲響,震得人心裡發慌。
她瞬間跳了起來,轉頭去看另外三個人,他們的表情明顯也聽到了這個聲音。幾個人随後都站了起來,不動聲色的握緊了自己的武器,慢慢挪步遠離了鐵門邊。
此時陳旗涵看到,在門下面的縫隙中,有黑色的液體順着地面流了出來,在門口處形成一攤黑泥水,那股黑水在地面上順着紋路肆意流淌,同時在門的另一側,有一個極其嘶啞而又陰沉的聲音傳到了她的耳朵裡:“陳旗涵……陳旗涵……”
她一聽頭皮就炸了,心想叫我名幹啥,怎麼着這遊戲還帶靈異事件的?
這幾聲陰森的呼喚配上不停撞擊門的強大震感,的确給人不小的心理壓力。陳旗涵在這一刻深切的明白了,親身經曆和看電影完全不在一個level上。她臉色蒼白,顫顫巍巍的再次看另外幾人,卻發現他們這次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果然是幻覺。陳旗涵咽了一口吐沫,心裡罵道又是大胡子又是鬼故事的,這幻覺是不是有什麼惡趣味?不過即便知道這是幻覺,這種極緻的氛圍感也使她的心髒不可控制的砰砰直跳。
好在那個門特别結實,撞了半天愣是一塊牆皮都沒掉,看這樣子對面那個東西也過不來,頂多起到一個震懾心靈影響思路的效果。
陳旗涵閉上眼睛,深吸幾口氣,強迫自己不去關注幻覺虛構出來的東西。這個時候,旁邊的棒球帽突然啧了一聲,她心覺不妙,循聲望過去,就看到在走廊盡頭的拐角處,出現了幾雙眼睛,那眼睛仿佛是夜光的,在黑暗中看得清清楚楚。它們一動不動的站在暗處,也不知站了有多久,就這麼直勾勾的看着,盯得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