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宋雪歌還帶着安慰性質卻拍了拍季望的背。

季望一直緊繃的身體在伴随着宋雪歌的手放松了很多，他看了眼宋雪歌笑笑表示自己沒事。

事實上也是這樣，大叔講的東西對于他來說就像是在說别人的事情一樣，沒有記憶的話，一切都很陌生。

宋雪歌不知道該用何種态度對待這個看起來已經衰的不行的男人，如果要懲罰對方犯下的錯，多年來的貧窮和喪妻之痛可能就已經是懲罰了吧。

他此時想起了更重要的問題，道：“那你撫養季望的這段時間，有發現他精神上的問題嗎？”

中年大叔摸了下自己的胡茬子，隔了十幾年早就有些記不清楚了，不過還是道：“他腦子挺正常，從小聰明的不行跟他年紀都不搭了，隻不過就是破壞欲很強，而且整天陰沉沉的，一點都沒有小孩子的可愛。”

“這讓人每次都更加來氣，會忍不住對他動手，不過更可氣的是他都不怕痛，沒看他被打哭過，反而還笑！”

“如果是你，你說你氣不氣？！”

宋雪歌有些無奈，這種互動就大可不必了吧，他開始為對方做思想工作。

“無論怎麼樣，你的教育方式都不太對，遺棄也是真的，這件事我會告訴警方讓他們處理，你這生活都潦倒成這樣了，沒準牢裡夥食還更好些。”

這倒是是事實，畢竟牢裡總不會每頓都是清湯寡水的白粥。

*

從大叔家離開，三人結伴走在路上，宋雪歌臉色思慮重重，感覺本來以為很簡單的事情越發複雜。

所以季望的親生父母到底是誰？病因會是小時候被虐待的這段經曆還是那晚的雨夜高燒？還有小時候的季望跟現在的季望為什麼會如此不同……

陰沉的童年，這會是心結嗎？那又該怎麼解開。

“哥哥，時間還早，我們要不去他們當初的醫院看看吧，沒準能幫他找到親生父母呢。”齊洛安狀似好心的提議，實際上想的是，如果季望有爹媽管了，自己也少了個競争對手。

宋雪歌其實本來就是這麼想的，先不提季望的病，如果能找到對方的家，季望的生活或許會更加開心吧。

沒想到的是季望卻停住了腳步，不再願意向前，他颀長的身體微微拱起，低頭道：“我覺得現在的家就很好，不想回所謂的親生家庭。”

他擡頭極快看了宋雪歌一眼，仿佛意識到了什麼，補足道：“況且這麼多年他們也沒找過我，或許已經是個幸福的家庭了，沒有去打擾的必要。我……我不想跟你們分開……”

他的最後一句話才是重點。

“可小舅，你始終是我的小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