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走兩小時路,但依舊有些累了的宋雪歌也沒客氣,要了個冰凍飲料解暑,外面實在太熱了。
看着大打開往裡灌着熱風的窗戶,他起身靠近打算關上。
就在這時候,他看見了窗外的場景,關窗戶的手微微頓住。
隻見花園裡,一個打扮華貴,畫着精緻妝容的婦人正讓一個成年男人靠在膝頭,手有一搭沒一搭地順着男人的發絲。
這樣的畫面看起來既溫馨又其樂融融,男人時不時還擡頭跟婦人說些什麼。
“真的不熱嗎?還有……這不會就是季夫人和季文彬吧。”宋雪歌有些像是在自言自語,看着這樣的畫面有些本能的膈應。
畢竟季文彬已經是成年人了,還跟小孩子一樣趴在母親的膝頭,未免有媽寶的嫌疑。
而季夫人這種縱容寵溺的态度也同樣讓人不适,不過,雖然隔的有些遠,但宋雪歌依稀還是能看出對方那雙大眼睛跟季望有幾分相似。
本來就已經确定季望的身份,現在更加确定。
正當他打算将窗戶拉過來,本來背對他趴着的季文彬卻跟感應到了視線似的,猛地回頭撞進宋雪歌眼裡!
這種有些驚悚的畫面讓宋雪歌心中一跳,緊接着看清了季文彬的臉。
對方長相并沒有傳聞中的平庸,隻是确實說不上英俊,并且因為縱欲無度,顯得有些浮腫的臉讓他的氣質變得很差。
宋雪歌不願意再多看,立刻将窗戶給關上了。
隔絕了那道視線之後,宋雪歌才覺得呼吸順暢了許多,莫名想起了季望的臉,感覺順眼了許多。
又在會客室等待了許久,東西都吃的有些撐了,才等來姗姗來遲的季風。
季風黑發中摻雜着很多白發,用發蠟将所有發絲梳在腦後,顯得一絲不苟,他眼神很清明,給人的感覺就是位睿智的商人。
在宋雪歌的對面坐下後,季風看着這位年輕人,緩聲道:“就是你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講嗎?”
在看見宋雪歌點頭之後,他接着說:“可我從沒見過你,有事就直說吧,我家人還在等我用餐。”
季風的語氣公事公辦,但維持着長輩的風度,沒有因為宋雪歌的貿然來訪動怒。
宋雪歌看季風是個理智人,感覺這件事情好辦了許多。
但本身談論親生兒子這種事情就不是很好開口,不過宋雪歌早就在來的路上想好了委婉的說辭,他先是喝了口水,之後就開始用盡量簡潔的話語将這件事複述了一次。
季風聽完後皺起了眉頭,思考良久之後才說:“你說的都是事實嗎?”
“當然,如果您有時間跟季望見一面,會發現你們非常相似。”宋雪歌對這件事很确定,因為季風的長相依稀能見到年輕時英俊的影子,跟季望也頗為相似。
血緣關系,是很難磨滅的。
“我确實從沒懷疑過文彬的身份,如果如你所說,是該去進行檢查,但無論他是不是我的親生孩子,我都不會抛棄他的。”
“至于你所說的季望,還是等先見一面再說。”因為宋雪歌的話,季風感覺到信息量非常大,還需要多消化一下。
送上門的孩子,季風還是保持着懷疑心,畢竟也會有貪圖榮華富貴,而假冒的可能。
“你為什麼要幫他?什麼目的。”季風不相信有單方面的付出,人總是有所企圖的。
宋雪歌且站起身擺了擺頭,“我隻是希望小舅能過的更幸福,找到自己的家人,精神也能好起來不再受到折磨。”
他其實還有一個隐約的擔憂,他很害怕季望的病情惡化,然後迷失自己變成另外一個陌生人。
已經從宋雪歌嘴裡知道季望雙重人格這件事的季風點了點頭看着宋雪歌的眼神多了幾分欣賞,“那明天約在咖啡廳,我想見他一面。”
季風還邀請宋雪歌留在家裡吃晚飯,但被宋雪歌拒絕了。
見溝通的很成功,宋雪歌想将這個好消息告訴季望和齊洛安,也算是對得起這段時間的努力。
等宋雪歌帶着笑容走了,季風整理了下腕表站起身往餐廳去。
餐桌上的季夫人和季文彬已經等了很久了。
季風拉開椅子落座,對身後的保姆說:“現在用餐吧。”
保姆聽了一家之主的話,當即轉身打算往廚房去将菜端出來。
但是突兀杯子碎裂的聲音讓保姆心裡一緊,轉身往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
隻見剛才還衣冠楚楚的季風被紅酒淋了一臉,正探手将多餘的酒漬抹去,面無表情,也沒動怒,像是習慣了一般。
而始作俑者正是打扮華貴的季夫人,她不僅潑了自己丈夫一臉酒,還将杯子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