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氣飽的柏初徹底沒了吃飯的心思,他心煩意亂地收拾幹淨桌面。去浴室洗了個澡,便一頭紮進了被子裡。
他本意是讓自己冷靜一下,結果沒過多久就聽見“啪嗒”一聲,宿舍的燈被關了。
他把頭伸出被子,整個房間瞬間陷入一片黑暗,隻留下窗外的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下幾縷清冷的光。
眼睛在黑暗中适應了一會兒,他才看清是陸知行關了燈。
陸知行沒有多言,隻是默默地走向自己的床,躺下,然後翻身背對着柏初,似乎是準備入睡。
柏初心裡滿是疑惑。
陸知行剛才不是還在電腦前忙得不可開交嗎?怎麼這麼快就忙完了?
他縮回被子裡,手指在手機屏幕上飛快地滑動,找到他發小餘成的那個“巨型鯉魚”頭像。餘成是個A級Alpha,可能是因為姓餘的緣故,很喜歡釣魚,頭像是餘正釣的最大的一條魚,連名字都叫“從不空軍。”
他和餘成報名了一所大學,約好了見面一起進校園的,但是突如其來的意外,打亂了他的計劃。現在要睡覺了,他才想起來。
【Grape:老餘!不好意思,今天發生了點意外,沒見到你。】
消息剛發出去,手機就屏幕就亮了一下,餘成的回複來得飛快。
【從不空軍:我看見你了,你忙着和Omega交朋友,我怕打擾你,所以沒去。】
柏初愣了一下,手指在屏幕上輕輕一點,打出幾個字。
【Grape:?】
【Grape:對了,你知道我和誰一個宿舍嗎?你絕對猜不到。】
【從不空軍:陸知行。】
【Grape:你怎麼知道的?你開天眼了?】
【從不空軍:因為我本來是留了宿舍位置給你的,但奈何我現在的舍友被陸知行吓出來了,還死乞白賴地留在我這不走。所以我知道你在現在在哪。】
【Grape:.....】
他剛想繼續說下去,老于又發來一條消息。
【從不空軍:你倆好不容易鬧掰了,結果又住到了一起。我看陸知行就是故意來惡心你的。】
柏初心裡一滞,手指停在屏幕上,半天沒動。他皺了皺眉,心裡有些不自在。
以前的時候,他和餘成是發小,從剛會走路就認識,所以關系格外好一些。他看陸知行一個人孤孤單單就總是帶着他,結果陸知行因為從小就沒人管,待人接物有很大的問題,總是會惹到餘正。
他會包容陸知行,但餘正是個暴脾氣,有什麼事當場就會發火。
所以他就教導陸知行要改正錯誤道歉,然後陸知行就真的按他說的,每次惹惱了餘正,就十分認真地和餘正道歉。
沒想到餘正非但不會消氣,還比從前陸知行不道歉的時候更生氣了。
然後柏初就覺得餘正有些得理不饒人,幫着陸知行辯解,一來二去,不但餘成和陸知行的關系很僵,餘成甚至有段時間都不理他了。
【Grape:我知道你讨厭他,但是也用不着說故意,總要有人和他在一起住的,我是來晚了,巧了。】
餘成那邊似乎察覺到他的不悅,但是他才不在乎。他又不是個傻子,怎麼可能連一個人是故意的,還是惡意的看不出來。
每次陸知行故意惹到他後,就會故意裝柔弱給他道歉。他看到陸知行那可憐兮兮的綠茶樣,氣都快被氣死了,偏生柏初還看不出來,向着陸知行說話。
好不容易能不再見到陸知行那朵盛世白蓮花和絕世綠茶的加強組合版,結果倒了八輩子血黴又遇到了。
【從不空軍:你愛信不信,既然你相信那個和你鬧掰了,又故意找你茬的人,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不過我先說好,如果你選擇和他和好,我就要和你掰了,反正我受不了陸知行那死裝的樣。】
柏初一直搞不懂餘正說陸知行裝,他覺得陸知行之前很真誠。
他說什麼,陸知行就做什麼。尤其是做錯事時看向他無措目光很可憐,道歉的時候更是委屈求全的不得了。
陸知行明明就已經很努力地去和餘正做朋友,為什麼餘正每次都不接受陸知行的道歉,反而更讨厭陸知行了?
【Grape:是不是裡面有什麼誤會?現在長大了,說開了就好了。】
【從不空軍:一邊去吧,你還沒和陸知行和好呢,就向着他說話,你就當沒我這個朋友。】
【Grape:???老餘,你冷靜一點,我沒有向着陸知行說話啊!】
可接下來,無論柏初發什麼消息,餘正都沒有在回複他。
“啪嗒。”随着燈光開關的打開。刺眼的光線瞬間充斥整個房間,柏初掀開被子,用手擋住眼睛。
等視線漸漸恢複,他才發現陸知行已經坐在書桌前,修長的手指輕輕按下了開機鍵,眼睛盯着屏幕,似乎在等待開機。
柏初愣愣地看着他。
不是要睡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