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才就想問了,這位同學看着面生。不會是...... ”左師傅說到這後指了指姜書茵,“是茵茵男朋友吧?”
左師傅看到嚴司放是跟着姜書茵進來的,就以為是姜書茵帶來的。
高考一過,也都不藏着掖着了。這幾天他不知道見到多少之前熟悉卻不知是小情侶的同學了。
難怪他會誤會。
可明知道這是誤會,左師傅的話還是惹得桌上有人發出了那種看熱鬧不怕事大的八卦語氣詞。
連屋裡其他吃面的好事者也都望了過來。
姜書茵忙擺手:“不是的左爸,你誤會了。”
慌張,忙亂,甚至還有絲驚恐。
這是嚴司放從姜書茵反應上看出來的其他内容。
怎麼,被誤認為他是她男朋友,就能把她抗拒成這個樣子麼。
也不知是哪來的惡趣味,他還偏就不吭聲了。任憑姜書茵側過頭看他,他也隻是看回去,并不說話。
姜書茵不是個呆瓜,立馬明白這小子哪怕換了身皮囊卻也還是那個讨厭鬼,就是想看她尴尬。
她眼睛微眯的看了看嚴司放,一副你給我等着的警告表情,然後低頭瘋狂往自己的面裡加醋。
其他人在這時候也插不上什麼話,每個人似乎都有自己的心理活動。
連平時最難消停下來的唐佳蓓都在安靜的琢磨着什麼,她很疑惑,怎麼她的好同桌跟這大帥哥很熟的樣子。
羅雲霄拍了馮烈一下,馮烈才想起要跟左師傅開口:“啊,這我表哥,他叫嚴司放,剛搬回到由城的。”
“哦,”左師傅笑了,“是這樣啊。”
嚴司放這才正式的,禮貌的,點頭跟左師傅打招呼:“叔叔好。”
“你好,嚴同學,”左師傅語氣柔和地說,“叔叔記住你啦,以後要常來吃面啊。”
嚴司放笑出整齊白牙,朗聲應道:“好。”
左師傅在桌旁又說了幾句話就回後廚忙活去了。他也算是代表了幾個孩子的家長來做囑咐的。
除了唐佳蓓的。
唐佳蓓完全沒跟她爸說她要去畢業旅行的事。她不說,沒人敢去說。
唐佳蓓她爸不是别人,正是那“統治”了他們整三年的班主任唐增。
唐增因名字看起來酷似唐僧,同學們私下裡都管他叫三藏。
三藏名副其實會念經,唠叨起來讓人感到天昏地暗的煩心。
“你真沒跟三藏說?”馮烈難以置信道,“還以為你最後會說的,畢竟這次是要出遠門。”
唐佳蓓嚼着嘴裡的面含糊不清地說:“你們知道的,跟他報備從來不是我性格。”
“那事情開始變得可怕了。”羅雲霄接住話。
“可怕什麼?”唐佳蓓擡頭看過去。
羅雲霄回道:“怕他到時候遷怒于我們呗。你說他老人家要是挨個兒找我們墨迹這件事怎麼辦?”
唐佳蓓掃視一圈:“拜托,都畢業了,你們沒必要怕他了吧?”
“應激反應罷了。”羅雲霄幹笑了兩聲。
唐佳蓓是唐增獨自養大的,也不知成長過程中是哪根筋長錯了,她就隻會跟她爸逆反着來。唯一一次妥協是同意高中到她爸的班級念書。
她常說這一次的妥協是上天的指引,是為了讓她能夠遇到左芊和姜書茵。
這三年來,唐佳蓓沒少在三藏眼皮底下近距離讓三藏頭疼。很多時候她的勇猛都達到讓全班同學震驚的地步。外加上她本身性格彪悍,所以同學們賜了她個“太子”的稱号。
這種出遠門的事,唐佳蓓沒跟三藏說,免不了三藏在知情後會跟她來場“大戰”,好在是畢業了,其他人不用被波及了,這是值得默默松口氣的事情。
還差一會兒到六點,左師傅面館前停過來了兩輛出租車。那兩位師傅見還有點時間,湊到門口先抽了根煙。
昨天左芊就跟附近熟悉的司機師傅約好了時間用車,司機師傅便就按時過來等着送這群孩子去由城西站了。
八個人,兩輛出租車剛好坐得下。
除了馮烈誓死要跟他哥坐一起外,沒有誰非要跟誰綁定。
唐佳蓓一馬當先搶占了前面那輛車的副駕駛,招呼姜書茵和左芊過去的時候,她那輛車就坐滿了。
忙着往後面那輛車的後備箱塞零食袋子的姜書茵把後備箱關好,就發現除了還站在那的馮烈,就隻有她還沒上車了。
馮烈站在拉開的車門旁對她做了個請的手勢。
姜書茵看了看剛從對面車門坐進去的嚴司放,問馮烈:“你不挨着你表哥坐?”
“我跟他坐一輛車就行了,畢竟他還沒跟大家混熟,”馮烈解釋着,“後排中間位置太蜷腿,更适合女生坐。”
姜書茵并非嬌小型女生,她近一米七的個子在女生堆裡不算矮,但跟馮烈比那她是矮的那個。
她隻好選擇爬進了車廂。
嚴司放見姜書茵坐進來後問:“你要不要坐去前面?”
“這麼不想挨着我?”姜書茵将書包放在腿上說。
“你現在不暈車了?”嚴司放調整着坐姿。
姜書茵目視前方:“你怕我暈車吐你身上?”
“我有這麼說嗎?”嚴司放側頭。
姜書茵依然目視前方:“你不是這個意思嗎?”
這倆人完全在用問句進行對話,給馮烈聽的一愣一愣。他生怕這倆人鬧出什麼不愉快,緊着說道:“要不還是我來坐中間吧。”
坐副駕的左芊也在回頭問:“茵茵,要不我們兩個換?”
“不用,我還就坐這了。”姜書茵堅持道。
小時候嚴司放他們家是整個小區第一家買車的,嚴爸爸開着新車回來那天剛到小區就招呼繞車瘋跑的兩個小家夥上車出去兜了一圈。
那是姜書茵第一次坐私人小轎車,本來是很美好的事,卻在一處拐彎時暈車的她嘔吐感來襲。
為不把嚴叔叔的新車弄髒,她個小機靈鬼,果斷選擇全吐在了嚴司放身上。
嚴司放輕描淡寫的問了那麼一句,姜書茵就想起那件揮之不去的糗事來了。先前她還認為她不太記得小時候的事了,現下卻能把當時的細節都記得清。
她懷疑嚴司放是故意提到暈車的,于是她說:“我依然特别容易暈車,你就等着一會兒我再吐你身上吧。”
她說完這話還做了個向着嚴司放嘔吐的動作,然後将頭發一甩扭頭看向另一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