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出分,不管是班級群還是各個小群都聊得火熱。
看海小分隊裡的消息也在不停刷新着。目前看來,康瑞是他們中總分最多的。不出意外的話,他們班應該就是康瑞最多了。
姜書茵盯着那個端着盤子的服務員,看到人家拐了彎後歎了口氣:“又不是我們的 。”
嚴司放回身看了看後說:“後面那個是。”
嚴司放說的還真對,後面那個服務員确實站到了他們桌子前。
姜書茵:“算你運氣好。”
“這跟運氣好有什麼關系,”嚴司放笑,“你都不看是不是我們點的東西就覺得會給我們端來?”
姜書茵白了眼司放一眼:“快吃吧你。”
正巧這時燒烤店的老闆站出來跟在坐的提醒道:“大家留意下,馬上要放鞭炮咯!”
聽他們身後那桌幾人的話,姜書茵和嚴司放才知老闆的兒子也是剛查完分數的。
沒用上一會兒,老闆就跑到路邊去點鞭炮了。
姜書茵見他蹲下點火就開始捂耳朵,等到火花炸起,她看向也捂耳朵的嚴司放,突然想起小時候他們一起圍觀放鞭炮的事了。
顯然嚴司放也想到了,在吵鬧聲裡他們幾乎是同時開口的。
“你不過去撿?”
“你不過去聞?”
小時候一旦附近兩棟樓誰家在外面放了鞭炮,他倆要是剛好在邊上,那肯定是要沖過去的。
嚴司放喜歡在燃燒過的鞭炮堆裡撿沒燃的鞭炮來個二次燃放。姜書茵則喜歡站在那聞鞭炮燒過了的特殊味道。他倆在這件事上算是各有各的怪癖。
這麼問上一句不過就是圖個樂。如此互損,是知根知底老朋友的專利。要是不知道點彼此的黑曆史還真不能一損一個準。
鞭炮聲止住後,他倆相視一笑,然後開始搶盤子裡最後的那根烤腸。
嚴司放先拿到了後見姜書茵瞪着她那雙大眼睛看他,隻好用筷子折斷烤腸,自己留了一半,剩下的遞過去:“一人一半行了吧?”
姜書茵欣然接過半根烤腸:“算你還有良心。”
老闆的吆喝比剛才的鞭炮聲還響亮:“今晚所有酒水免費暢飲!我請客!”
起哄的人很多,嚴司放和姜書茵的迎合聲音顯得微不足道極了,他們不喝酒,老闆就給他們換了冰鎮汽水。
嚴司放拿起汽水瓶又開始展示他自認為了不起但在姜書茵眼裡不屑一顧的絕技了——用筷子開汽水瓶蓋。
小時候他總是這樣幹,姜書茵之所以每次都注視他幹這件事無非是因那時的瓶蓋裡有獎,她在等着搶。
多年前的兩個幼稚鬼,現在也沒成熟到哪裡去。
嚴司放開了的第一瓶汽水沒用姜書茵搶,就自動遞過去了。
他自己的那瓶很難打開,明明服務員送來了開瓶器,他也偏要用筷子。姜書茵笑他:“手藝大不如從前了啊嚴小胖。”
嚴司放笑着搖頭:“我确實好多年沒這樣弄了。”
姜書茵看着對面這人在那努力的開着瓶蓋,怎麼都覺得畫風違和。
明明有貴公子的氣質卻總又很接地氣,現在的嚴司放真奇怪,她覺得如果此時對面坐着的是個放大版的嚴小胖在幹這件蠢事,那可能就不奇怪了。
“你有在觀望的報考院校了麼?”嚴司放突然發問。
姜書茵慌忙收回視線:“暫時是想看看連洋大學和連洋理工的。”
“你還真要往連洋考, ”嚴司放說,“你不是想離家遠點嗎?”
“對啊。”
“那就沒想着去南方的城市?”
“比如呢。”
“兆庭就不錯。”
“兆庭?”
姜書茵想都沒想過,她最開始留意兆庭這個城市也是因小時候嚴司放他們家搬到了那。
她當時問過方玉芹兆庭在哪裡。方玉芹說是個很遠的地方。
兆庭在她的印象裡就是個很遠很遠的地方,遠到她再也見不到嚴小胖了。
她正想着的時候,嚴司放繼續說道:“我是保送兆庭大學的,對别的學校說不上了解,單說兆庭大學的話,是拿得出手的院校。”
“兆庭大學當然拿得出手,”姜書茵笑了,“是我的分數拿不出手。我那點兒分,在兆庭大學肯定選不到什麼好專業。”
嚴司放:“你不了解一下怎麼知道。”
“報考還要幾天呢,等我再研究研究。”
左芊這會兒在三葉草裡發了消息:最貴的那個大煙花要來了,你們記得看!
姜書茵查看消息後都來不及在群裡回應就跟嚴司放說:“别整你那破瓶蓋了,趕緊看煙花了。”
嚴司放擡眼:“哪呢?”
“那邊,”姜書茵指向左師傅面館的方位,“左芊那邊要放煙花了。”
果然沒過上幾秒鐘,就有煙花聲音騰上了天,緊接着便是炸開了一片盛大的絢爛。
亮晶晶的缤紛色彩在夜幕襯托下越發耀眼,美到讓人看了會忍不住扯起嘴角的程度。
一發接着一發,綻放不斷,蓄滿夢幻。
此刻幾乎周圍所有人仰望的方向一緻。隻有嚴司放在注視坐在他對面的姜書茵。
他喝了口手裡終于弄開了的冰鎮汽水,滿口是清爽甜蜜的蕩漾。他的眼皆是歡喜,他的心裡也是。
他忽的想起來個位數年紀的時候,她惡作劇時狡黠的眼神,她哭鼻子時紅透的耳根,他們冬天呵出的白氣裡模糊的約定……那些以為早已遺忘的童年碎片,此刻清晰地刺痛着神經。
他們又在一起看煙花了。
心底某個角落被狠狠撞了下,酸澀又溫暖。